於丹論語心得全集之六:理想之道[1]

Feb19

第三部分
 

於丹《論語》心得之六 理想之道(1)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中國人傳統的道德理想。而《論語》中孔子與他的學生們談到理想時,並不認為誌向越高遠就越好,真正重要的是一個人內心的定力與信念。
    無論你的理想是大是小,實現所有理想的基礎,在於找到內心的真正感受。一個人內心的感受永遠比他外在的業績更加重要。

    我們今天該如何理解理想的含義呢?孔老夫子的觀念和現代人對理想的追求是不是有矛盾呢?

    翻開《論語》,我們看到,樸素的字句後麵常常閃耀著一種理想之光。

    孔夫子說:“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誌也。”(《論語·子罕》)這句話在民間流傳得很廣,意思是說,一個人的誌向至關重要,決定了他一生的發展和方向。

    所以孔子在教學生的時候,經常讓學生們各自說說自己的理想。在《論語·先進》篇裏麵有一個比較罕見的完整的段落叫做《侍坐》,記載的就是孔子如何跟學生一起暢談理想。這段文字是這樣的: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子曰:“以吾一

    日長乎爾,毋吾以也。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

    爾,則何以哉?”子路率爾而對曰:“千乘之國,攝乎

    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由也為之,比及

    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爾何

    如?”對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為之,比及三

    年,可使足民。如其禮樂,以俟君子。”“赤!爾何如?”

    對曰:“非曰能之,願學焉。宗廟之事,如會同,端章甫,

    願為小相焉。”“點!爾何如?”鼓瑟希,鏗爾,舍瑟而

    作。對曰:“異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傷乎?亦各言

    其誌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

    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夫子喟然歎曰:

    “吾與點也!”三子者出,曾皙後。曾皙曰:“夫三子者

    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誌也已矣。”曰:“夫子何

    哂由也?”曰:“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唯

    求則非邦也與?”“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

    者?”“唯赤則非邦也與?”“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

    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

    我們把這段文字轉換成今天的話就是:這一天,孔子的四個學生子路、曾皙、冉有和公西華陪老師坐著。孔子很隨意地跟他們講,因為我比你們年紀大,老了,沒有人用我了。我平時老聽見你們說,沒有人了解我的誌向啊!假如現在有人了解你們,打算起用你們,你們能做什麽呢?

    子路是個急性子,聽老師這麽一問,不假思索就回答說:“給我一個擁有一千乘兵車的中等國家,這個國家夾在大國中間,外有被武裝侵略的危險,內有糧食不足的危機。假如讓我來管理它,不出三年,可以使人人振奮精神,並且懂得什麽是道義。”

    按說子路的理想比較遠大,對於那麽看重禮樂治國的孔子來講,假如自己的學生真能有如此業績,可以使一個國家轉危為安,他應該感到很欣慰吧。沒有想到,孔子的反應不僅是淡淡的,而且稍稍有點不屑。“夫子哂之”,微微冷笑了一下,未置可否,就接著問第二個學生:“冉求,你的理想是什麽?”

    冉有名求。他的態度比起子路顯然要謙遜很多,沒有敢說那麽大的國家,那麽多的事。他說:“假如有一個方圓六七十裏或者五六十裏的小國家讓我去治理,等到三年的光景,可以使老百姓們豐衣足食。至於修明禮樂,那就要等待賢人君子了。”他的意思是說,在物質層麵能做到使百姓富足,但要萬眾齊心,對國家有信念,做到禮樂興邦,那我可做不到,還是等著比我更高明的君子來吧。

    他的話說完了,老師依舊未置可否。接著問第三個人:“公西赤!你的理想是什麽?”

    公西華名赤。他就更謙遜了一層,回答說:“非曰能之,願學焉。”先亮出自己的態度,我可不敢說我能幹什麽事,現在老師問到這兒,我隻敢說我願意學習什麽事。然後他說,在進行祭祀或者同外國會盟的時候,我願意穿著禮服,戴著禮帽,做一個小小的司儀。他對治理國家,管理人民這些事都沒有說。

    大家會看到,孔子這三個弟子的態度一個比一個更謙遜,一個比一個更平和,一個比一個更接近自己人生的起點,而不是終端的願望。

    在今天看來,一個人的發展,最重要的往往不在於終極的理想有多麽高遠,而在於眼前擁有一個什麽樣的起點。我們往往不缺乏宏圖偉誌,而缺少通向那個誌願的一步一步積累起來的切實的道路。

    到此為止還有一個人沒有說話,所以老師又問了:“點!爾何如?”曾點,你想做什麽呢?

    曾皙名點。他沒有立即說話,《論語》對此寫得惟妙惟肖,叫做“鼓瑟希”,大家聽到的,先是一陣音樂的聲音逐漸稀落下來,原來剛才他一直在專心致誌地彈著瑟,聽到老師問自己,他讓瑟聲逐漸逐漸緩和下來,緩和到最後一聲,“鏗爾”,當一聲,把整個曲子收住。像我們熟悉的《琵琶行》所描寫的那樣,“曲終收撥當心畫”,讓樂曲有一個完完整整的結束。曾皙不慌不忙,“舍瑟而作”。什麽是作呢?那個時候人們是席地而坐,學生聽老師講課或者大家聊天,都是跪坐在自己的腳後跟上。當要回答老師的提問時,要站起來以表示恭敬,這就叫“作”。曾皙是把瑟放在一邊,然後畢恭畢敬站起身來答對老師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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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8年02月19日,歸檔到目錄勵誌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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