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散文:呈摯情示厚愛,言何以堪(鄉風)

Jan06
/我自然地就問,您又打電話了。她說,是,才和你國外的三姐打完電話。在的臉上,還顯示著滿足、幸福而又不無略顯落寞的複雜神情。那是人生暮年被遙隔的兒女關切後常常露出的一種獨特神情。

進屋來,才坐下一會兒,和的問候幾乎同時開了口。吃飯了嗎?路上冷嗎?孩子自己在家裏?我一一答應下來。那麽就下點麵條吃吧?還是把話題繞到飯上。媽,我吃了,真的吃了。那就喝碗水,暖和一下身子。我忙給自己倒了碗水,雖然並不怎麽口渴。因為我很明白,此時,再不順著他們為自己做點什麽,勢必就會讓行走已顯吃力的難以再繼續安然坐下去了。

我小口呷著水,騰騰的熱氣拂著我的臉,我的心裏也熱乎乎的。沒過一會兒,又撿起剛才被搶去的話題,幾乎又把問的問題原封未動地重複了一遍。此時,我沒有感到語言重複的無味,反倒有一種沉甸甸的濃鬱的熱,一遍遍地烘熏著我的心。

的問候一落,他又把近來村裏發生的事,林林總總地向我說起來,話沒有中心,想到哪說到哪,天文地裏,包羅萬象。真的,好像在看來,跟前有小兒子在專心聆聽,他極願意把話無休無止的講下去。也許,有人專注地聽,對他來說已是一種莫大的快樂了。真的,人有一天老了,是不是就非常願意在兒女跟前絮絮叨叨呢?心裏雖有這個結,卻不能向二老去求證,看來隻有自己哪一天也老了的時候方知其中真味了。的話中,有兩個話頭,讓我聽得心裏發澀。他說,村裏剛剛有一位才過50歲的人去世,另一位60幾歲的老人也離開人世不久。我知道,今年82歲的老,有意無意地好像在意起這些過世村人的瑣事來。我一時找不出更好的話去岔開這些話頭。我隻好敷衍了幾句,一人一個命,命數天定,每個人都要好好活在眼下才是,別管那麽多人家的事。聽了我的話,若有所思地止住了滔滔的話頭,而我則對剛才脫口的話有些不解起來。短暫的沉默過後,我問,家裏還有什麽活兒嗎?我的主動詢問,好像一下子提醒了他老人家。說,菜園裏還有玉米秸團著,你去挑來吧。我馬上答應下來。

冷風吹著路邊的樹,枝上為數不多的葉片發出刷拉拉的響聲,地麵上雜積的葉片不情願地被冷風肆意擺布著,一會兒蜷到這兒,一會兒縮到那兒,像遊移不定的心,沒有歸宿般地飄零著。

挑完玉米秸,我又幫把晾曬在院裏的大白菜向屋裏收,我一棵棵地把白菜放到屋裏,再一棵棵地把它們碼齊在屋裏的地麵上。他是老了,沒放沒幾棵,就喘籲籲的,總想去炕沿上坐一坐,而又不忍讓我一個人忙碌著。他是勤勞了一生的一位,他又是我心裏一直大山般堅實過的。山不見老,而老父卻在光陰的長河裏一絲絲地透支著他有限的體力和精力。

日頭的腳步不慌不忙地向前趕著路。當他的腳步踩在西邊老槐樹梢頭,歇息在西邊鄰居東房的高高屋脊上時,又開了口,時候不早了,家裏還有孩子,你也該回家了。我抬起頭,眼裏分明流露著不舍的眼光。聽了的話,行走不便的隔著窗欞也開了口,都幾點了?分明已經快五點了,我卻回答她,才剛四點呢?唉,真的該走了,再晚了天會變冷的,去吧!啊!

說心裏話,我還真想再多待一會兒,但城裏畢竟還有自己的小家,我還要不得不要走。一生中,人一般至少有兩個家,一個老一點,一個新一些,一顆心總在緊係兩端之中多出了一些必須要承擔的責任和義務。
我要走了,跟父母到了一個別,上路了。他們沒有像以往那樣多做更多的囑咐,而報之以異乎尋常的靜默。我心裏反而一沉,我強迫自己沒有把這不平常的“靜默”再向深處去想,去發掘,害怕自己又會被翻卷起的情感浪花吞噬。我明明猜知了二老此時的心情,但我卻沒有勇氣再回頭去多看他們一眼。

心頭又是一陣酸澀湧起。走在路上,隨著慢節奏的行走,我讓心牢牢地緊緊地定格在二老那蒼老的容顏上,讓深情的回憶一點點一遍遍地打撈著深隱在二老深深皺紋裏的歲月往事,悠悠地幸福地細斟慢酌。歲月流轉,如今回憶中雖然又揉進了些許的酸澀,但仍然厚味無窮,餘味悠長。
摯情厚愛,盡在難言中。 這篇關於文學散文:呈摯情示厚愛,言何以堪(鄉風)的文章,11i到此已經介紹完了,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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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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