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年末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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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離開家,不管是去鎮上趕集,還是去舅舅家,還是去縣城讀書,都要爬上彎彎曲曲的山路,然後習慣性地回頭看一眼村莊。清晨的村莊安謐如熟睡中的嬰兒,嘴角還帶些調皮;中午的村莊陽光灑滿,像父親的脊背,打了補丁的那是屋頂青瓦裏生著厚厚的青苔;傍晚,炊煙嫋嫋,升過高高的槐樹,狗吠聲總讓我再一次回頭,傍晚的村莊像母親站在大路上翹首遠望,穿著厚重的棉襖。

到了年末,我回頭看看這一年走過的路。

在這些日子裏,我都做了什麽?虛度的年歲,有時當別人叫我的名字時,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一直在懷疑著自己。

有時候,眼前會浮現出,那個走在山路上的小孩,觸摸著路旁的每一顆柳樹,顯得那麽渺小,卻是那麽清晰,背影看上去很疲倦,吃力地走著,但沒有停下腳步,可眼前又會出現一片濃霧找不見自己,連道旁的樹木也變得模糊,這也許是現在的自己吧。

恍恍惚惚間,想著以前的夢想,像是發生在某個夏天的午後,長長地指向夜空的電線杆,狹長的巷子,遙遠而真實的星星。而在這樣的年歲裏,我該做什麽,我的心沒給我指示,虛偽,自傲,回避,膽怯,使年輕的心生了鏽,每天麻木的行走,陽光裏,寒冷裏,安靜的清晨,感覺不到心跳,心痛的感覺,自己也很少去傻笑了。我也渴求過愛情的甜蜜,憂鬱,女孩靈動的眼睛,微風吹拂的裙擺,豐腴而白皙的手臂,自己為之怦然心動,幸福了整整一個夏季。而現在的自己在做什麽?追求什麽?一直在尋找回家的路,在路上我把自己的心遺失在某處。我該去找了。

冬日料峭的陽光裏,我看見父親脊背上的補丁,母親穿著厚重的棉襖,在大路上翹首遠望。

當我再次回過頭時,我的眼裏滿是星星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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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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