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你在哪裏?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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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是我大學的閨蜜。她來自陝西,個頭嬌小,長相也不出眾,可是略微發黑的臉上卻嵌著一對嫵媚傳情的單鳳眼,為她平添了幾分嬌柔,很有女人味兒,嬌媚似《聊齋》中的狐仙,於是我們就昵稱她為“小狐狸”。

小狐狸性情溫和,心地純潔的她很容易與人親近,上到老—門衛阿姨,和她相處的親如母女,沒事就做些好吃的招待她一頓,而且把個最清閑的打工機會給了她,讓我們既羨慕又嫉妒;下到小—我們班年紀最小的男生,一個地地道道的南方奶油小生,讓她的拚圖、迷宮的益智遊戲挑逗的整天屁顛屁顛的跟著她,讓我們過足了戲謔的嘴癮,也讓我們見識了世界上最純潔的異性友誼。

小狐狸貌不驚人可是卻才思敏捷,文筆雋秀,文章時時見端於學校的校刊上。雖然沒人稱她為才女,可在我眼裏她就是不染凡塵的才女,她的文章總是透露出一股清新的氣息,不似酸腐文人的無病呻吟,而像校園裏綻放的白玉蘭,雖無雕琢和映襯,一支獨放中飄溢著濃濃的馨香。那時的我也自稱是個文學青年,總愛對別人的文章評頭論足,借以炫耀自己所謂的獨到見解。而她總是靜靜地聽著,偶爾加以評說也是對別人的讚賞之詞,讓大家總是戲謔她狐狸般的狡猾:獨善其身,不得罪人。其實,真正熟識後我才懂得她,從不抨擊別人的文字是因為她一直認為文章是人心情的描繪和宣泄,沒有那樣的心境是無法感悟出那樣的情緒,所以就不能妄加評判。正所謂“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後來,每每我調侃她的“水仙花般的心情”是怎樣的心情時,她總抿著嘴一副神秘的表情,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盡顯出她的嬌媚與可愛。

小狐狸住在我隔壁的寢室,她的寢室除了她,蝸居著我們班級的高層:班長、學習委員、文藝委員、組織部長。在這個群星熠熠的寢室裏她的光芒被遮蔽的暗淡無光,所以我的關注和賞識給了她一些溫暖和自信,我們便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我們一起去上課占座;一起去圖書館借來厚厚的名著品讀;一起衝鋒式地去排隊買飯;為了省下錢去吃一碗市中心美味的牛肉麵,買一份菜,同在一個飯盆裏你夾一口我夾一口,不亞於那些恩愛的情侶。我們也曾借助她溫柔的嗓音騙來男生的青蛙腿去池塘釣龍蝦;去長江邊上捉螃蟹,然後大呼小叫地滿樓道裏捕捉四處逃竄的螃蟹;在開滿油菜花的田地裏瘋照;在烈日炎炎下舉著牌子招攬家教……象牙塔裏我們無憂無慮地度過了很多難忘而快樂的日子。

但我們畢竟要長大,美好留在了匆匆的歲月中。大四來了,當我們都在為分配忙碌,為戀人離別而憂傷時,平時默默無聞的她卻談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一個大學生和一個小學畢業的打工仔的愛情震動了整個校園,世俗觀念的顛覆換來的是大家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沒人能理解,包括我。我苦口婆心地盡著閨蜜的奉勸之責,可愛情是令人如此癲狂的東西,深陷其中的人根本聽不進去奉勸。於是她四處碰壁,父母把上門的他們轟出了家門,發狠不再認她這個女兒;男方家也未對她這高學曆的大學生而驚喜,勸她差距太大,離開他。麵對的壓力,麵對非議,她那閑庭信步、詩情畫意的雅趣不再,她那嫵媚傳情的單鳳眼也是淚水汪汪。我無數次地問她:為什麽會選擇一個文化差距這麽大的男孩?她隻淡淡地說文化的差距不是差距,心的距離才是距離。我也無數次地問她:壓力下的愛情能結出甜蜜的果實嗎?可是她卻執拗地堅守著她那份沉甸甸的愛情。

畢業了,分配了,作為九十年代熱門學科的大學本科生,一份收入穩定、前途無量的工作擺在了麵前,可是她卻為了愛情,毅然放棄了這份安穩的職業,跟著男友去南方打拚。那時的通訊還不發達,從此她便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中。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我親愛的朋友—小狐狸,你在哪裏?你過得好嗎?你的執著是否有了回報?你的堅守是否幸福快樂?平凡枯燥的日子裏也曾為你的愛情而感動,碌碌無為的工作中也曾為你的勇敢而激勵。而我終究隻是一個俗人,按部就班地履行著生命的程序,平平淡淡地過活,沒有激情蕩漾,更沒有轟轟烈烈。偶爾,那些美好的記憶也會躍出激起心的漣漪,但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地模糊與平靜。想起你,難道隻能是心底裏的呼喚?想起你,難道隻能是我封塵記憶中的一抹亮色?“有緣千裏來相會”,但願我們還有相見的一天,也盼你們能快樂幸福地相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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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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