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物語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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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不能再擁有的時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遺忘。

——題記

天津的春天總是來得悄無聲息,仿佛一夜之間便已經是處處新綠,繁花盛開。這種爆發的美,仿佛煙花般燦爛無比,讓人不禁駐足流連,當校園裏的最後一瓣野櫻花飄落的時候,夏天燥熱的風便悄然而至了。

我時常在想:時光這樣匆匆而過有沒有什麽是不變的。直到陽光的炙熱眩暈了我的眼瞼,我才悠悠地從草地上站立起來,看著身下的小草,我忽然憶起去年、前年或者是很多年前的草不也正是如此地茂密繁盛嗎?時光匆匆而過,仿若了無痕跡,但是分明有些東西卻是不變的,例如記憶,又例如四季。

於是,我漸漸釋然,對時光的恐懼在此刻也便化成了敬仰。

當你不能再擁有的時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遺忘。

<一>春之細雨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這首詩道出了春雨的好處,然天津的雨卻是極少的,有也隻是下在夜裏,細弱地仿佛害羞的少女般不願被人窺見。於是,待得久了便難免會滋生出一股淡淡的寂寞,在心中細細地想念,想念家鄉的春雨,想念細雨中的母親。

家住江南的孩子總是難以忘懷春雨的細膩與浪漫。

江南的雨如絲般細細地在空中斜織著,織成一張細密的網,網住許多匆匆的過客;江南的雨亦如煙般在半空中飄渺著,飄在波光粼粼的湖麵,飄在青翠的山頭,暈染成一幅綠水青山的水墨畫。

雨絲斜斜地飄落,飄落進斑駁的青磚裏;雨滴輕輕地敲擊,敲擊在年歲已久的青石板上,蕩漾出琉璃般完美的漣漪,奏成時間最美妙的樂曲,仿佛母親的呼喚與叮嚀。

春天的江南,細細的春雨,嫋嫋的炊煙,母親的呼喚,一切都是如此地溫暖,於是此後無數個沒有雨、沒有母親的夜裏,僅僅靠著回憶,也可以覺得不孤單,隻因為回憶已如陽光般溫暖了遊子冷寂的心。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時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孩子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想我是想念起來江南的春雨,以及那炊煙嫋嫋中母親溫暖的呼喚。

<二>夏之稻香

“……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奔跑,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不要哭讓螢火蟲帶著你逃跑,鄉間的歌謠,永遠的美好,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悠揚的旋律在耳邊回響,跟隨著周董溫暖而又歡快的聲線,我仿佛真的聞到了暖暖的稻香,稻香的味道是暖暖的陽光的味道,是外婆帶繭的手心裏的味道。

夏日的午後,知了聲聲歡快地在樹上笑鬧,陽光投射在細長彎曲的水泥路上,在細膩沙礫的不規則平麵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熱浪從腳底蒸騰而起,道路兩旁的稻苗早已經茁壯成長,各自爭相著在這樣一個溫暖又略帶些許燥熱的午後抽穗,阡陌交通,不少田地裏已是一片金黃,一陣風過,吹起了稻田中正在收割的鄉親們薄薄的短衫,吹動了田田波浪,綠色的是茂盛的稻苗,白色的是剛剛抽出的嫩穗,淡黃的是尚未成熟的稻穗,金黃的是飽滿的穀粒,一曲波浪舞勝過了舞女手中飛揚的彩練,勝過了天神放飛的彩虹,伴隨著清風帶來陣陣稻香。

陣陣清香比春日百花少了些許雜亂的豔麗芬芳,比雨後竹葉多了些許純淨的飽滿馨香,這是記憶中的味道,暖暖的,柔柔的,仿佛外婆溫柔的撫摸,也仿佛外婆身上帶著陽光的懷抱。

在水泥路的左邊有一座短小的木橋,梧桐木搭成的橋下是一灣純淨的渠水,渠水靜靜地流淌進一畦畦饑渴的稻田,滋潤著水稻的根莖。走過木橋,踏上細長的阡陌,軟軟的泥土踩在腳下,在稻香的包圍中還透著淡淡的泥土的芬芳,阡陌的中間是一棟老舊的土坯房,青黑色的瓦,白色的壁,土青色的石牆,木製的小巧閣樓。

被稻田包圍的老房子在陽光的擁抱下,散著淡淡的柔和的金色光芒,仿佛浩瀚海麵上的燈塔,又仿佛夜色中為遊子守護的燭光。仿佛永遠不會改變的老房子是為我守候著溫暖的燈火,房中永遠溫暖慈愛的外婆是為我守護著美好記憶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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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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