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成一群小可愛
剛到日本時的兩次誤會，讓我記住了日語中“可愛い”(可愛)這個詞。
第一次是初和日本同事見麵，我當時的日語也就是“八路的，有？”的水平，加上彼此不熟悉，雙方的交流很快冷了場。這時我想到一個日語詞“美しい”(美麗)，就對著身邊一位日本女同事，試著用這個詞恭維了一下。
可話一出口，女同事就麵露尷尬，敷衍幾句奪路而走。自覺可能用錯了詞，下來後找人一問，才發現差點闖禍。首先，除了喝酒的時候，日本人很少誇女同事漂亮，鬧不好會被當成性騷擾；其次，“美しい”確是美麗的意思，不過形容人有點兒勉強。在一些較傳統的地方，它常出現在官方文件上，用來形容富士山等的“壯麗”。對一個女孩子說，“您真壯麗啊。”人家不逃才怪。
此後，我的日文老師告訴我，在日本恭維女性，最好用“可愛い”，意思就是“甜”。
可在用這個詞的時候，我又犯了回錯。那時，公司新來了一個女秘書，中午吃飯時談到她，有人問我的觀感，我順口答道：“可愛い”。話音剛落，就感覺同事們有點兒異樣，但日本人長於控製自己的表情，我心中疑惑一閃，不敢肯定。
此後的日子，那個女秘書每次見到我都表情惶恐，終於有一次，她怯怯地問我：“請問我是不是有什麽失禮的地方？”我趕緊搖頭。她更疑惑了：“那您怎麽說我可怕呢？”這哪兒跟哪兒啊？我調查了一番才明白，原來，“可愛い”的發音是“卡哇伊”，“怖い”(可怕)的發音是“擴哇伊”，那天吃飯的時候，我嘴裏正含著一大塊牛肉，加上日語水平不怎麽樣，就造成了這種誤會。
可我“可怕”的評價早就傳開了，日本人背後傳閑話的毛病比街道的大媽還厲害，他們有事兒愛在背後瞎嘀咕。也許正是這種不大方的性格，讓“可愛い”在日本大行其道。
一些日本同事覺得，“可愛い”多少有點假天真的味道。一位朋友說，日本不少女孩是“平胸，小眼，橫膀，蘿卜腿”，這讓她們很少大方地展現自己，而是變得矯揉造作——我也許不美，但我總可以甜吧；做不到，總可以裝出來吧！再張牙舞爪的女孩子，隻要你把照相機鏡頭對過去，她馬上會做出天真無邪狀。
可如今，連四五十歲的大媽和一些男孩子也別上發夾做“可愛い”狀，就顯得可怕了。究其原因，日本的社會壓力大，年輕人不願長大，成年人潛意識裏總想回到兒童時代，這就給日本的“可愛い”傳統，混雜了變味兒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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