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些在路上的日子
洋縣法院 馬忠成
人生就像一列火車，我們總是在站與站之間穿梭，生命不息，永不停止；隻是更多的時候，我們隻關注結局，卻忘記了品嚐“在路上”的那種快樂，這種快樂，總是會在某個久違的時刻，從我心底裏悄悄湧現，使我難以平靜；懷念那種“在路上”的感覺，懷念那些背負了太多希望，充滿太多喜悅和沮喪的日子。這是青春的色彩，是我成長的印記。
初三畢業那年，很幸運，我考了和洋縣一中錄取線相同的分數，從而幸運地被錄取到洋縣中學上學。從農村初中到縣城的一中，距離並不遠，大約不到半小時車程而已，隻是剛上高中，那些陌生的環境，考名牌大學的壓力，讓我恐慌，讓我失去了自我，變得陌生。學習壓倒了一切，音樂課、體育課沒有了，因為要用這些時間來學習，很多時候，甚至連早飯都來不及吃就往教室趕，天天起早貪黑，隻為成績的提高。最害怕的要算考試了，而洋縣中學的考試卻非常多，每月都有月考，每天都有課堂隨考，常常使學生無所適從，而像我這樣學習較差的學生，則常常受到老師的批評。而高考，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在對我呲牙咧嘴，嘲弄著像我一樣拚命趕考的人。那些繁忙的日子裏，時間被大大壓縮了，學習是我唯一的使命，分數是我永遠的追求；太多的習題，太多的模擬考試，就像洪水吞噬了每個高考的學子，而我們，除了埋頭學習，別無選擇！！那些日子，我會為了多考一分而欣喜若狂，也會為了少考一分而黯然神傷。學習累了的時候，我也會和同桌一起跑到操場上，麵對空曠的天地，大聲呐喊，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憤懣，一起發泄出來。那些低年級的同學，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們，就像看怪物一樣，是的，有些東西，不經曆，就永遠不懂，而一旦經曆過，就會成為內心深處的傷疤，即使許多年後回頭，麵對高考，我還是難以釋懷，那些煎熬的歲月，是年少如我，難以承受之重！而高考也被賦予了太多太多的東西，而我們隻能背著它們，在父輩們關切的目光裏，步履蹣跚地朝前走。
曾有人說過，不經曆高考的人生就是殘缺的人生，不經曆複讀的高考，就是殘缺的高考。複讀，就這樣不打招呼地闖了進來，將我所有的希望，撕碎，再撕碎，然後扔在地上，揚長而去。母親略帶傷感地對我說，沒關係，我們複讀。而我知道，母親有多麽恨鐵不成鋼，母親憂傷的表情，成為我高考永遠的印記。那種憂傷就像一條鞭子，輕輕地抽打著我，使我寢食難安。新的一年，我走進了母校洋縣中學，開始了複讀生活。複讀班的生活，在繁忙的學習之外，還要承受不斷否定自己，不斷懷疑自己的過程。複讀班的日子裏，每個人就像一根繃緊了的彈簧，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不斷有人來，不斷有人走，複讀班從最初的77人，減少到61人，高考隻是一種生活方式，而這種方式不是每個人都適合。每個人都在為未來奮鬥，殊途同歸而已。2003年，那個炎熱的夏季裏，我參加了高考，在評估完分數，填報完自願，從學校回家的路上，或許是風刮的，我眼睛一酸，忽然就流淚了，也許我是高興，慶幸終於熬過了複讀的歲月。那年，高考出奇的難，我們班61人，本科不到10人。我，有驚無險地考進甘肅政法學院法學院，從此開始了自己的大學生涯。
高考，就像一陣風，忽然間就從我的生命裏穿過，消逝的無影無蹤。而我，心裏的痛楚在提醒我，高考來過，又走了。在人生的旅途，我經曆了，品嚐了，但我終究還是要走，要邁向人生的下一站。我想，我懷念的，不是高考，而是那些“在路上”的瞬間，那些“在路上”不斷趕考的日子。這些日子，就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散落在我的生命裏，用回憶串起來，回頭望去，滿眼都是絢麗多姿的歲月。那些“在路上”的日子，是成長的悸動，是青春永不退色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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