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體麵的人,才配得上命運的補償

Feb20

  作者:王珣

小時候,樓上的鄰居是一對上海夫妻,那時候的他們年過五十,沒有孩子。阿姨一年四季喜歡穿旗袍,夏天是棉布的,冬天則是加了棉花的,她苗條的身材和圓潤的肩膀穿起旗袍來十分好看,再配上她臉上多年不變的和氣微笑,漂亮的可以忽略了年齡。多年後我在影院裏看《花樣年華》,張曼玉穿旗袍已是極美的了,可阿姨當年的樣子更加婀娜。

叔叔總是襯衫挺括,皮鞋亮的晃人眼,有一次他來家裏做客,我看到他襯衣領子的內側是補了一層布的,大概是因為穿得久了那裏已經洗毛了邊。幼時的年代物資還是匱乏,衣服大多是去裁縫店做,布料選擇的餘地也很小。鄰居阿姨自己會做旗袍,扣子則是手工盤製的,一台畫著小蜜蜂的縫紉機斑駁著那個年代裏,女人生活的智慧和向美的靈魂。

他們兩人每天都會在晚飯後手拉著散步,和每一位路過的熟人打招呼,再親切地說幾句家常話,好像每個人都是他們多年的老友和親人。聽媽媽說,那裏麵有當年批鬥和打他們兩口子的人,可在我記憶裏,他們夫妻善待任何人和事,甚至沒有見過他們不帶微笑說話。

那個年代如果有親戚在國外,國內的人就會被扣上各種罪責批鬥和打罵。上萬人的集會上,鄰居夫妻跪在台上,叔叔被打得口鼻出血卻還是盡量挺著身體,阿姨的頭發被剃掉了一半名為“陰陽頭”,還拚命騰出手去遮擋自己被扯破旗袍露出的身體。第二天,你還是可以看到夫妻兩個人換了整潔的衣服,打掃街道和廁所,照常微笑著跟每一個路人打招呼,就像昨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盡管更多的人隻是低著頭匆匆躲避離開。

後來,叔叔不知道被關到了什麽地方,阿姨一個人的身影每日淩晨開始打掃街道,在毫無音訊中等了七年才盼得了歸期。她被打被侮辱都沒掉過眼淚,那一天卻喜極而泣,她說:“他還活著就好,就好,活著就有希望。”媽媽說他們曾經有過孩子,阿姨被打流了產,叔叔又被關了好多年。夫妻倆一定是極愛孩子的,每次去上海休假回來,樓道裏的孩子們都會分得大白兔奶糖和巧克力。他們還還常去幼兒園和學校陪孩子排練歌舞,阿姨會跳民族舞,叔叔會拉手風琴,他們的恩愛是很多人眼裏的幸福。

再後來時代變了,身居國外的親戚接走了退休的叔叔和阿姨,偶爾會在爸媽的相冊裏看到他們在國外的生活。法國的山村古堡上,葡萄園裏的陽光燦爛,他們帶著一群孩子在草地上野餐燒烤。阿姨還是穿著旗袍,叔叔還是穿著挺括的襯衣,笑容裏閃爍著命運最終的溫柔相待,用一世體麵補償了夫妻倆曾經遭受的所有不公。

從那以後我才知道,體麵不隻是外在的光彩,而是每個人內在豐盈寬廣的外溢。體麵一時或許容易做到,而活得一世體麵,是我們麵對生活的耳光和磨礪,需要拚盡全力用教養、格局、努力和強大加在一起才能夠做到的事情。也唯有順境逆境都活得體麵的人,才配得上命運的補償。

你做過的所有錯事都是一種不體麵,體麵的人會選擇做對的事情,出錯了也會及時道歉並且調整自己的心態,不會怨天尤人隨波逐流。即便我們看到了別人的錯事,揪住不放得理不饒人也是一種不體麵,體麵的人不是忍氣吞聲,而是暗含力量做好一個大寫的自己,外溢的體麵就是不容侵犯的尊嚴與強悍。要知道,世間的惹事精們都是欺軟怕硬的貨,真是來事不怕事的人倒反而麻煩少。

我之所以對生活和情感的困境甚少抱怨,我想就是因為從父輩身上看到過什麽才是真正的強大,而他們的”一世體麵“在那個動蕩的年代裏更顯彌足珍貴,比起這些經曆,我們在如今時代裏遭遇的一些所謂痛苦,隻是痛了,大多談不上什麽苦。也正因為不苦,我們才有力氣把一點點痛折騰到山崩地裂,甚至對生活和生命都毫無敬畏,命運不給我們臉色看就不錯了,還不趕緊收拾好自己以免禍不單行。

每個人都跟我說要好好愛自己,可看到地鐵上那些灰突突不高興的臉,職場上那些空談格局和人脈的嘴,愛情和婚姻裏找種種借口騙自己的男女,公共場合用叫罵廝打找公平的人,麵對孩子說謊失品醜態百出的父母,守著亂糟糟的房間不修邊幅說愛情的你,我就知道依舊很少有人懂才是真正愛自己。你不會愛自己,也就不會愛別人,得到愛也是糟蹋,不體麵的糟蹋更是罪過。

如果我們總是用一種不體麵的方式說愛,說成功,要情感,要公平,隻怕離體麵點的生活都遙遙無期。不體麵的人不值得被信任和被尊重,因為體麵的背後才是一個生活強者必須具備的品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總是不濟是因為你一直在做錯的事情,而你的臉就是你的性格與福報,外在的體麵就是敵得過年歲月的美好,內在的體麵就是克服了自己的強大。命運從你這拿走的東西,一定會以別的方式補償你,沒有得不到,隻有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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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8年02月20日,歸檔到目錄人生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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