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傳---何當共剪西窗燭

Jan04

歲月蹉跎,人生倥傯,轉瞬間,六十、七十年代過去,進入了八十年代。

張學良將軍的情況怎麽樣?一位年屆八十高齡的老人,難道還不放心,還不放過嗎?是的,在輿論的壓力下,對他的管束據說早已“解除”,他已獲得了“自由”,可實際這個自由還是有限的,對有關他的消息也一直嚴密封鎖。

但到了1979年的中秋節,出現了一點小小的轉機。

原來,這一年的中秋之夜,蔣經國在台北園山飯店附近的官邸,邀請了一小批至親好友與部屬故舊,共賞明月,歡度中秋佳節。張學良夫婦也應邀出席了。據說,在招待會上,蔣經國與張學良進行了交談,“晤談甚為愉快”,但張學良感懷身世,吟誦李商隱《無題》詩一首,詩曰:

來是空言去絕蹤,

月斜樓上五更鍾。

夢為遠別啼難喚,

書被催成墨未濃。

蠟照半籠金翡翠,

麝熏微度繡芙蓉。

劉郎已恨蓬山遠,

更隔蓬山一萬重。①

另據報道,1980年10月20日,張學良與趙四小姐曾到金門參觀,眺望故國河山,遊子思鄉之情,溢於言表,動人心弦:

……張將軍歇息片刻,登上離大陸最近的小島之巔,手擎高倍望遠鏡,朝隱約可見的大陸眺望。

張將軍眯著兩眼,眼眶緊靠望遠鏡鏡筒,雙手微微發顫地調試著距離,他調了片刻,突然驚叫道:

“鼓浪嶼!日光岩!”

“真的嗎?”趙一荻驚喜地問。

“真的!真的!”

張學良將軍情不自禁地喊叫著,貪婪地望著,述說著:

“日光岩真美呀!一荻,你看日光寺比當年更漂亮!”

趙一荻急得象孩子似的,恨不得一手抓過望遠鏡,也一飽眼福,她把手伸過去抓住鏡筒,張將軍就驚叫起來:

“別動!別動!叫我把家鄉的山水看個夠!”

“你不是叫我看嗎?不給我……”趙一荻急得紅漲著臉,難以自製地生著氣。趙一荻與將軍相處多年,朝夕為伴,兩人從未生過氣,紅過臉,就是在大陸監獄,與世隔絕的情況下,她從未在張將軍麵前耍性子,出怨言。

可是此時此刻,她為什麽竟真的在丈夫麵前生起氣來呢?

此情此景,此心此意,隻有那些飽嚐顛沛流離之苦,多年遠離家鄉、備經異地的生活磨難,而日夜盼望回歸故裏的人才真正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趙一荻,不知是急的,還是情動於心,竟嗚嗚地哭起來。

張將軍聽到抽泣聲,轉身發現夫人正掩麵而泣,就趕忙勸慰道:

“你哭什麽?三十多年日夜盼望能看看大陸,今天真的看到了,怎麽不高興,反倒抹鼻涕?哈哈……”

張將軍把望遠鏡遞給夫人,見趙一荻熱淚洗麵,也禁不住鼻子一酸,兩眼噗簌簌流下淚水。張將軍在惡魔麵前無所畏懼,是個鐵打的漢子,幾十年未掉過眼淚,然而,在今天瞥一眼大陸的風光,竟熱淚盈眶。

趙一荻接過望遠鏡,聚精會神地眺望著廈門的高山,烏黑的岩石,紅色的屋瓦,白色的嗇壁,濃綠的樹叢,碧波中的點點白帆,心境突變,破涕為笑,她一把抓住張將軍的胳膊,驚叫道:

“漢卿,快看萬國公地的大廈!”

然而,張將軍沒有去接夫人遞過來的望遠鏡,他揉了揉發酸的兩眼,坐在岩石沉思不語。……

張將軍輕輕牽動夫人的衣襟,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感歎道:

“大陸上的萬國公地,總算清除了,、、人造衛星的研製成功,大長了中國人的誌氣。一荻,你遙望大陸日新月異的變化,想到什麽?”

“想到我們年輕時的追求,畢竟在大陸上實現了!”趙一荻激動地站起來,習慣地挽住張將軍的左臂,慢慢地走下小島,步入沙灘。他們默默地踏著湧來的浪花,仿佛當年在北戴河海灘耆戲追逐一樣,心中漾起青春的活力。

走著,走著,張將軍停下腳步,突然問:

“一荻,還有煙嗎?”

趙一荻吃驚地瞥了丈夫一眼,問:“你不是早就戒煙了嗎?”

“不,今天開齋,非吸一支不可!”

趙一荻從手提兜裏掏出一盒紙煙,遞給張將軍。張將軍接過紙煙,迅速地將盒裏的煙全部掏出,一揚胳膊,把煙撒到海裏,叨念道:“把這煙,獻給為趕走外國侵略者而獻身的壯士吧!”他靜思少許,就又拆開煙盒,精心地疊了隻紙船,然後彎腰放進海水裏。

波翻浪湧,那小船順著海風,慢慢地漂向東北,漂向大陸。

趙一荻望著遠去的小紙船,孩子似地拍著手,歡笑道:

“回老家嘍!”

張將軍看到夫人笑容可掬的樣子,頓時淚如湧泉……②

後來,還有消息說:

一九八一年六月十七日至三十日,張學良因患重感冒到台北榮氏總醫院住院治療,在他的病房有四名“隨從人員”,日夜輪流值班看守。當時同在這家醫院治病的《聯合報》記者於衡,曾八次闖進張學良的病房,試圖訪問他。第一次,“隨從人員”沒有察覺,使於衡得以同張學良攀談了五十多分鍾。當於衡第二次去訪問張學良時,“隨從人員”就向於發出警告:“以後不要再來麻煩張先生”,要於“自我節製”。但是,以後於衡仍作了六次時間較短的訪問。經過這幾次訪問,於衡寫了一篇數千字的《張學良訪問記》,登在同年九月十八日的《聯合報》

上。

……訪問記寫了張學良的身體狀況:“他已滿頭灰發,頭頂中間的頭發脫落,成了羅漢禿。有人說他‘聲若洪鍾’,其實是由於他兩耳重聽,講話時怕對方聽不到,所以嗓門拉得特別高。”“除了患視網膜炎和老年性重聽病以外,心髒、腎髒、肝髒、血壓,都很正常。”“望著他那疏落而灰白的頭發,麵部的老斑,再加醫院病人所穿的寬大睡衣,還有他那一臉純樸的表情,看去真似鄉間的老農,哪會想到他就是五十年前叱吒風雲的張少帥。”

……張學良住院時,名牌上寫的是“張毅庵”。近幾年,他與外界接觸,有時用這個化名,有時用“趙老先生”,對人絕口不談西安事變和政治問題,隻對《聖經》、蘭花等話題感興趣。他這次接受於衡訪問時,一開始就聲明不談政治。但是他對於衡說,西安事變前一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日子”。並且談到,“九·一八”事變後,他看到《大公報》張季鸞寫的一篇有關“九·一八”的社評“文中有血有淚,有些文句,到現在還留在我的腦中,雖然半個世紀過去了”。

……於衡在訪問記中談到對張學良夫婦的印象時說,張學良“頭腦清楚”,“精明中帶有粗獷,粗獷中帶有精明”,“境界很高,對中國文化理解也深”。趙一荻“辭鋒銳利,咄咄逼人”。③

前些時,筆者在報紙上看到一張照片,如果不看說明,這究竟是誰的照片?上麵的幾個人姓甚名誰,是做什麽工作的?那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出來的。看了照片旁邊的簡單的說明,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1986年3月13日,八十六歲高齡的張學良將軍偕同妻子趙四小姐及“總統府谘政”年已九十六歲的張群,在台北一個公園裏的留影。這是人們所能看到的關於張將軍的最新的照片。照片雖不甚清晰,但幾個人的形象還是可以看清的。張學良雖已脫發禿頂,麵容蒼老,但他墨鏡西服,挺身而立,少帥風貌,依稀可辨,看樣子身體還頗硬朗(趙四小姐看起來也還精神,不大顯老),這很自然會使人想到張學良的堅強和趙四小姐的功勞!的確,多年來,還多虧了她,多虧了她的陪伴和照料,張學良才會有今天,才會八十多歲了仍然健在,仍然滿懷信心地在“奮鬥”。假如沒有她,沒有她數十年如一日地對他的無微不至的體貼、關懷和照顧,而是他孤身一人,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景?他能熬到今天嗎?所以從這方麵看,趙四小姐是值得感謝的,在那“黑雲壓城城欲摧”和“秋風秋雨愁煞人”的危難關頭,在張學良處境最艱難的時刻,她不顧一切,再次打破世俗的偏見,毅然決然地離開繁華的都市,跑到偏僻荒涼的“窮山溝裏”去與在囚係中的張學良相會,並從此再不分離,與夫君相依為命,在風雪嚴寒中度過了自己的大半生。這勇氣,這情意,這犧牲,多麽感人,多麽使人欽敬!也許正是被趙四小姐的真誠和這光彩照人的品德所感動的緣故吧,楊德政曾作《金縷曲》二闋,是分別讚頌張學良和趙四小姐的,其中“懷張學良將軍”詞已如前述,另一首題為“致張夫人趙綺霞女士”的詞,也是寫得非常優美、凝重而又洋溢著動人的激情的,詞雲:

雪壓綠萼梅,愈精神,萬卉凋零,惟你芳馨。香飄岩壑染流雲,事逐紅塵拋棄了,金華勝景,伉儷永偕戎馬情,長相依,鶼鰈久共影,生死戀,不了情!

中國不憚苦風塵,渡關山,鴻斷雁零。萍蹤無定,芳草天涯懷故國,有待風雲崛起,看金甌,永慶升平,鹹陽古道騁群英,華清池,蓮開更娉婷,三生願,了無痕。④

另有一個題為《月墜林梢》(杜宣作)的劇本,則寫了張學良和趙四小姐近年來的情況。這雖係文學作品,但由於它是以真人真事為基礎的,所以仍深刻、鮮明地反映了將軍晚年的悲壯情懷和他與趙四小姐真摯的忠貞不渝的愛情,尤以中秋之夜一段,寫得出神入化,感人至深:

中秋之夜。

天空上沒有一片雲,澄碧得象一湖秋水,一輪明月懸在上麵,下麵是一泓湖水,湖上澄淨得又象藍天一樣。

明月在湖麵上投下清晰的影子。人們幾乎沒法分出哪是天,哪是水,是天上的月亮映在水裏,還是水上的月亮映到天空。

湖邊,黑壓壓的一片森林。

湖和森林之間,有一條小路。

路邊有木梳椅。

森林中,手電燈強烈的光柱不斷在移動。

兩個黑影從森林中閃了出來。

黑影在小路上移動。

黑影迅速的消逝。

音樂。

趙綺霞挽著張學良慢慢地踱著。

他們停了下來,仰望長空。

張學良 一輪皓月!

趙綺霞 萬裏晴空。

張學良 這樣明朗的中秋月,真是一生很難見到。

趙綺霞 你看,這湖上的月亮和天上的一個樣。

張學良 (孩子似的)我們看到兩個月亮。

趙綺霞 天上的月亮是你,湖上的月亮是我。

張學良 為什麽?

趙綺霞 因為沒有天上的月亮,就沒有湖上的月亮,湖上的是影子,我就是你的影子。

張學良 不,你才是天上的月亮,你就是月裏嫦娥。不,你比嫦娥好上千萬倍,嫦娥為了自己,偷服靈藥,向寶月私飛,她是一個利己主義者。而你,為了我,卻放棄了自由生活。

趙綺霞 是我自願這樣做的。

張學良 自願投到牢獄中來,而且過了漫長的五十年,這在曆史上是罕見的。小四,我委屈了你。

趙綺霞 我認為一個人能按照自己的意誌生活,這就是幸福。記得我們剛剛開始相愛時,我就說過,我們隻要永遠在一起,我不計較世俗的名分,隻要和你在一起,無論受什麽委屈,吃什麽苦,我都會感到幸福的。當然的,我也和任何人一樣,

渴望著自由的生活,想念我從小生活的故鄉,想念我的父母和親人們……

張學良 你為我犧牲太大。

趙綺霞 那你為了什麽?

張學良 為了祖國的團結,為了民族的解放,百死而不後悔。

趙綺霞 對呀,這就是你的意誌。為了民族大義,你不計較個人安危,敢於發動西安事變,把老蔣抓起來又放他回去,還敢於陪他回去,你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勇士。和你一比,老蔣就是一個懦夫了,他恨不得把你殺掉,但是他卻不敢。

張學良 小四,我們不談這些。的確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我和大家一樣,比如今天中秋吧,一早起來就想念小時候過節的許多情景;現在我們在這裏看著這一輪明月的時候,我也想到我故鄉的親人們,不也正在月光下想念我們嗎?這樣一想,我心裏就挺難受。

趙綺霞 親人故土,沒世難忘。

張學良 小四,你說月亮遠嗎?

趙綺霞 當然遠啊。

張學良 雖然遠,但我們經常還可以看到她。

趙綺霞 那末最遠呢?

張學良 離我們最遠的,我看莫過於我們的故鄉了,我們走了五十年,還看不到她的影子!

幕後唱出:

朗朗中秋月

平生未了情

故鄉如夢幻

客況更淒零

赤膽報家國

清茗對我心

百年催歲月

何日見升平⑤

但是,必須看到,盡管近年來形勢有所好轉,台灣允許一部分人回大陸探親了,可是阻力仍然是存在的,張學良獲得真正的自由的時日仍很難預料。這是使人憂慮的,因為不論是從1936年年底就失去自由的張學良,還是在幽禁中一直陪伴著將軍的趙四小姐,他們都已被監禁了五十多個春秋。且不說這種幽禁從一開始就完全是從個人恩怨出發,是非法的,不義的,是一樁駭人聽聞的冤獄,就從人道主義角度出發,這種無理的軟禁也早該結束了,應當使張學良得到充分的自由了。

在西安事變將屆五十周年之際,紐約《美洲華僑日報》10月4日發表社論,呼籲台灣當局釋放張學良將軍,文章說:

今年十二月十二日是西安事變五十周年,自十月三日起在伊裏諾州舉行的西安事變學術討論會中,美國和台灣海峽兩岸學者對這次中國近代史上有影響的事件展開探討之時,西安事變的重要主角張學良卻仍然被軟禁在台灣不得自由。抗戰勝利之時,國民黨當局對日本“以德報怨”,如此寬宏,但寬宏的氣度很少用於自己同胞身上,不僅內戰反而加劇,張學良也照舊軟禁。

……當年參加侵華戰爭的許多日本軍國主義者早已重返日本政壇,或執財經企業牛耳。有的曾在台灣任教當顧問,有的還跟台灣當局官員稱兄道弟,杯酒言歡。今年,一些前日本軍國主義餘孽還在日本開會紀念蔣介石“以德報怨”,宋美齡女士尚馳電往賀。而台灣與大陸的關係依然象馬關條約簽訂以後一樣隔絕,甚至還不能通商交流。

最為諷刺的是,同是中國人,當年參加汪精衛偽政權的有些曾被稱作“漢奸”者,也成了國民黨要員;而當年力主抗戰救國的“少帥”,曾跟蔣介石稱兄道弟的張學良,卻仍然軟禁在台灣。張學良當年的名言似乎仍然被證實為真:“愛國之士所受之壓迫反過於漢奸”。

張學良被非法軟禁半世紀之久,希望台灣當局能在西安事變五十周年之際,還給張學良一個自由之身。⑥高屋建瓴,對比鮮明,這是個嚴正的批評和抗議,也是個有力的呼籲。其實,祖國人民和一切關心張學良將軍命運的人們,誰不深切思念著他呢?都希望他早日獲釋,更盼祖國早日統一。到那時,張學良將軍夫婦可以自由地返回他們日夜惦記的祖國大陸,可以到處走一走,看一看,特別是看看東北,看看沈陽,看看北京,看看西安。到那時,張學良將飽覽祖國河山之美和翻天履地的變化,同時與親人團聚,與他那情同手足的袍澤故舊把臂言歡,重話當年,啊,那將是一種多麽歡樂的情景呀!每念及此,我常常會想起郭沫若的一首詩,那是在抗戰後期,他在重慶天宮府寓所設宴歡迎周恩來同誌從解放區來重慶工作時寫的,詩雲:

頓覺蝸廬海樣寬,

鬆蒼柏翠傲冬寒。

詩盟南社珠盤在,

瀾挽橫流砥柱看。

秉燭人歸從北極,

乘風我欲溺儒冠。

光明今夕天官府,

聽罷秧歌醉拍欄。⑦

這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嗎?不,這一天是會到來的。記得,偉大的馬克思曾經預言:“世界曆史形式的最後一個階段是它的喜劇。曆史,難道不是正在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嗎?自從同誌提出“一國兩製”的設想,香港、澳門歸屬問題妥善解決後,進行第三次國共合作、同捐前嫌、實現祖國和平統一的呼聲愈來愈高了,張將軍不會永遠是歸期未卜,“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中華一統,將軍回歸,海峽兩岸同攜手,山歡水笑慶團聚的日子不會太遠了!而每當此刻,李商隱在《夜雨寄北》中那殷切盼望與友人重逢的滿含離愁別緒的詩句,便會又清晰地在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君問歸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

卻話巴山夜雨時。⑧

① 唐代詩人李商隱:《無題四首》中的一首詩,見《李商隱詩選》,安徽師範大學中文係古代文學教研組選注,人民文學出版社1978年12月出版。

② 劉恩銘:《張學良在台灣》,原載《柳泉》1985年3期。此係摘引。

③ 袁光強:《張學良在台灣》,原載《瞭望》1984年第20期。

④ 楊德攻:《金縷曲》二闕,原載《貴陽晚報》。

⑤ 杜宣:《月墜林梢》,原載《團結報》。

⑥ 引自紐約《美洲華僑日報》1986年10月4日社論。

⑦ 郭沫若在1944年11月間為歡迎周恩來同誌由根據地來重慶工作而舉行的一次宴會上的唱和詩,當時作為陪客的沈鈞儒作詩雲:“經年不放酒杯寬,霧壓山城夜正寒。有客喜從天上至,感時驚向域中看。新陽共舉葡萄 ,觸角長慚獬豸冠。痛苦狂歡俱未定,河山雜遝試憑欄。”郭步沈老韻作此詩。詳見許滌新:《百年心聲》,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79年3月出版。

⑧ 李商隱:《夜雨寄北》,詳見安徽師範大學古代文學教研室選編的《李商隱詩選》,人民文學出版社1978年12月出版。

這篇關於張學良傳---何當共剪西窗燭的文章,11i到此已經介紹完了,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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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4日,歸檔到目錄現代名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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