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口的老愛情

Jan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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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口的老愛情

那年,父親25歲,和本村的好多男勞力一起修鐵路去了。

父親所在的那截鐵路段在離家很遠的一個小村子邊上,是與316國道齊行的陽安線邊上。那年月,正值文化大後幾年,物質條件極度匱乏,一起修路的人也沒有多少口糧可帶,隻能在附近的老鄉家裏一起吃住。母親說,那時候也不知是為什麽,家家戶戶都很窮,但家家都很舍得,尤其是山民,更是很舍得。

父親所住的那家是村上的單姓,姓朱,朱大爺家有兩兒兩女,大兒子和大女兒已經婚嫁,在身邊的還有一個小父親三歲的朱小妹,村上人都這麽叫她,父親也是,但父親從沒叫過,他從來都是家朱小妹“嗨”,朱小妹也應著。朱家還有個小兒子,差不多有十幾歲的樣子。剛來那會兒,父親很生疏,因為父親從來都是不善言語的,但朱小妹卻是個話茬子,好在有人說話,也不至於一屋簷下都沉默著。 母親說他一直記得父親剛來那會兒的樣子,一看父親這人就知道他很老實,老實的有些木訥。

父親介紹自己時,說自己在哪個鎮子,哪個村兒時,說的朱家人一愣一愣的,原來朱小妹的姐姐就嫁到了父親住的那個村子,這下朱家上下都對父親像招待賓客樣,弄得父親還有些拘束呢,哪經得起這架勢,時間長了,也和朱大爺很合得來。人說話不投機三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父親和朱大爺最愛聊秦英征西,很多時候,在每個疲憊的夜晚,這個永遠也說不完的故事,驅趕了所有的困頓,每每這時,父親不再那麽木訥了,至少他的精彩絕倫的講述吸引了朱小妹還有她稍懂事的弟弟。

在朱家住了有一段時間後,父親也知道了朱家其實在解放前是家大地主,幸虧朱大爺的父親明智,早早的趁共產黨來劃分土地時,就把六個兒子分了家,朱大爺這才帶上一家人離開窮溝溝,住到國道邊上了,成為現在村上的單姓。麵對村上的李氏大家族,朱家常在很多事上受欺負,比如公社分糧了,短斤少兩,記工分時,少計漏計。朱大爺每次都是盡量能忍便忍,但性格剛烈的朱小妹不能,總要鉚是鉚釘是釘的核算核算,再者,朱小妹雖有點“潑辣”,但為人耿直,沒多少花花腸子,裏裏外外都遊刃有餘,還會打一手好算盤,這在村上乃至周邊村上的女流之輩甚至爺們兒裏是少有的,時間長了,沒人看得下去了,也會幫襯著朱家。

有那麽幾次父親剛好放工碰見了,要和大家講理,但都被朱大爺拉住了,他說父親人老實,再說折斤八兩也少不了多大個肉,你個外鄉人在外麵,也少不了要吃些虧。父親那時很是為難,也很心疼,他說看著朱小妹孤立無援的和那幫人吵著就忍不住想保護她。當然,這是後來父親親口說的。

父親說這話時,是下雨天,大家都閑在家裏。那時,一有空,朱小妹老愛找父親嗑叨。朱家大兒子是個典型的愣頭青,別人一挑起話頭,他就和人家吵,很多時候總是和朱大爺吵,和朱小妹吵。姐姐嫁人,弟弟還小,母親有在朱她很小時就去世了,一肚子的辛酸剛好遇見了父親這麽個少言的人,聆聽變成了他們之間最好的交流。“有次我說到辛酸處時,你爸不知哪兒來的勇氣說他想保護我,我當時就懵了。”母親說這話時還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殊不知那時,有一種叫愛情的東西正悄悄地醞釀著……

在後來的日子裏,隻要父親在家待著(有時父親他們兩三天才回去一次朱家),朱小妹就千方百計的把飯做得可口些,那段日子,在父親的碗裏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東西出現,一個紅薯,甚至有時在碗底還埋著一個雞蛋。朱小妹總是若無其事得吃著自己的飯,父親卻吃得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父親和朱小妹在這不溫不熱的感情裏,誰也不曾越雷池一步,都隻是等著,也許什麽結果也沒有。

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白天黑夜交替著,生活也在每日的辛酸裏重複著,大半年的時光裏,朱小妹給父親的溫熱的洗臉水,一碗可口的飯菜還有碗底埋藏的小意外,成了他們之間的秘密。偶爾父親回來時,會手捧一大把野花,但從不說是給誰的,隻是插在朱家堂屋櫃上的玻璃瓶裏,但幸福的香味隻有他們才能嗅到。有時父親會用樹葉專門在某個下雨天給朱小妹吹上一段曲子,簡短,委婉,悠揚,像是他的少言寡語,但比言語中多了些感情。

離家也已經很久了,那天,父親和村上的人要一起回趟家了,幾天前就說好的。臨走時,朱小妹給父親的包袱裏塞了雙布鞋,新作的,她知道父親他們常年在外也沒雙好鞋,這次回家路又遠,而且都是走回去的,免不了會傷著腳。一路上,父親的鞋底早就穿幫了,但始終不敢取出新鞋,他怕被村上人發現,但隻是一雙鞋而已,他卻依然很擔心。

幾天後,父親他們又趕來了,這次歸來,卻在父親和朱小妹之間引起了一場風波。有人開始不斷地開父親的玩笑,說父親去相親了,說父親想女人了。父親是不善言辭的,口訥讓他沒能解釋清楚,是的,父親那次回去是相親了,那是奶奶逼的,他是長子,況且年齡有那麽大了,但父親沒有答應人家姑娘,剛好又要修路就趕緊走了。可是,人們誰在意這個,他們隻圖享受在這枯燥的日子裏有那麽一點新鮮事供調遣的快樂,說到底,那時人們骨子裏的精神需求比物質需求還匱乏。也就是從那時起,朱小妹不再專門為父親燒一鍋溫熱的洗臉水了,父親碗底的小幸福也不翼而飛了,而兩人表麵上依然若無其事,那些屬於倆人的小事真的小到化為空氣般不見了,像是空氣中搖擺的風,倏忽就不見了……也許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會有什麽結果的。

在朱家住了那麽長時間後,父親他們要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了,那裏離朱家會很遠,來回跑也不方便了,父親要走了。臨走時,朱小妹又給父親的包裏塞了雙布鞋,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了,父親也什麽也沒說,隻是看著她的背影從門口消失。

一段還沒來得及出芽的愛情就在父親與朱小妹的衝動與隱忍之間草草收場。時間又過了大半年,鐵路也修完了,父親他們一大夥人坐著一台拖拉機凱旋而歸,拖拉機在316國道上奔馳,途經李家村時,途經朱大爺家時,父親看見朱小妹在屋簷下梳頭,那時,父親不斷地喊著“喂,喂”,聲嘶力竭,等到朱小妹聽到時,拖拉機已經跑了很遠,他倆就這樣遠遠地揮著手,朱小妹追著車子跑,終於沒追上,蹲在地上,不知是喘氣還是在哭泣。母親說她那時已經聽大姨說父親真的沒答應那姑娘,是她錯怪父親了。

父親在回去的一年裏,奶奶到處張羅著給父親娶媳婦兒,但每次父親總是千般借口萬般推辭地搪塞著奶奶,時間長了,媒婆也很少上門了。母親說她那會兒也是,姥爺好不容易看了個穩妥的女婿,卻總在第一天見麵被母親攪黃,她說她介紹自己時第一句話就是“我是地主的孫女……”那時人們對政治不清白的人總是避而遠之。直到有一天大姨去找奶奶了,父親和朱小妹才又見麵,那年,父親27歲,朱小妹24歲,在嗩呐聲裏完成了婚禮。父親飛來飛去的幸福終於安安靜靜地停了下來……

這是我11歲那年冬季,母親在火爐邊給我們講的一個故事,故事裏那個叫朱小妹的就是母親。

母親講這個故事時很淡然,像是說著別人的故事。而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在那時,已經癱瘓在床上兩年了,而母親一直以來都是悉心照料,那年是1999年,我剛記事那會兒。記得有那麽一段時間,每次放學回家,我們就坐在父親床前寫作業,父親每次從恍惚中醒來時說的第一句話總是“你媽在哪兒”。還有一次在醫院裏,父親休克了,醒來後誰都不認識了,包括我們這堆兒女,當母親問他“我是誰”時,父親盯了母親好久,終於眨了眨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流出……父親認出母親了。

現在,父親和母親在一起,即使父親有些老年癡呆的傾向,但隻有母親能明白父親,能一直包容父親。那時的愛情對他們而言是那樣晦澀,雖沒有海誓山盟,但他們一直以來都把對彼此的愛深埋心底,而這種深埋心底的愛注定了他們的愛情會直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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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7日,歸檔到目錄愛情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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