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飛雪飄過,淚水凍結成冰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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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天氣,總讓我們有一股記錄的衝動,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想寫一些關於記憶的殘骸,都被我給擱淺啦!今天我卻無法擱淺,回憶,重組,那生活的細枝末葉。

很想寫一些記錄家裏的雜七雜八,也都被我給輟筆了,偶爾翻看寫過的日記,裏麵記錄的全是關於我,關於爸媽,關於家裏的一切,忽而覺得家庭是我的全部 ,在無意間放下的,竟會讓我在有意無意之間再次撿拾記憶的碎片,拋卻所有的一切,因為他們是我的全部。翻開陳舊的本子,所有的往事曆曆在目,在所有記錄的文字裏,看到了真實的生活,看到先前自己的懵懂無知,自己的反叛逆行,在那叛逆的歲月裏,帶給父母無盡的傷痛,而所有的記錄,真實的再現了我的懺悔,我的歉意,我的愧疚。而今,重拾起,再相憶,細思量。害怕自己淺酌的文字,不足以誠摯地表達我的真意,那曾經的往事讓我深愧於心,當一切的語言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任何語言都無以表達內心的想法,隻有記錄生活得真實,才是最好的釋懷。

2011年北方的雪比以往時候來的都晚一些,幹旱的大地,龜裂的土壤,那饑渴難耐的萬物渴求甘霖的滋養。我亦是在那樣一個飛雪飄零的早晨,睜開朦朧睡眼的刹那,窗外的雪景使我欣喜,就是在同一時刻,寒風中飄雪中站立的父親母親,更是模糊了我的雙眼,為什麽我在欣喜的片刻間竟會是淚眼婆娑?2011年的雪,讓我刻骨銘心了這段場景。

我是一個安然於睡的人,熟識我的好友都知道我的脾性!白雪映襯的窗外,使我感受到不同以往的氣息,慢慢的伸出深藏於被窩的腦袋,朦朧的睡意還未褪去,瞥過之後,瞬間收回自己的微微抬起的下顎,心想,“今天下雪,接著再睡”,隻是看著窗外,卻不曾看過門外一扇玻璃,咚咚的敲門聲徹底的震醒了還在困意中的我,前刻的欣喜竟是蕩然無存,這下雪天也不讓我睡個安穩的晚覺,而那時已是八點過一刻,咚咚咚的敲門聲依舊想起,我隻顧睡自己的覺,而且大聲的喊著,“我不吃飯,我要睡覺”,或許是媽媽在屋外(北方都是低矮的平房)站的很久了,就喊來爸爸讓我開門,因為一向我是最聽爸爸的話,爸爸在門口細聲細語的喊著:“丫頭,丫頭快點起床啦,把門打開,該吃早飯啦!今天外麵下雪了可漂亮啦 ……”,我最受不了爸爸的這種“陰陽怪調”,而我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妥協,又氣又笑又悲,不急不慢的下床來開門,就在開門的瞬間,我驚呆了。雖然雪下的並不大,但是殘留在媽媽發絲上、衣肩上的白雪卻是粒粒可見,媽媽手中端著熱氣騰騰的麵條,那是我最愛吃的手擀麵。門開之後,媽媽邊往我床前走,邊用筷子中和著上麵冷透的麵和下麵溫熱的麵。那時,我淚眼婆娑,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媽媽把飯菜端到我的床前,好似平常的小事,可是,今天,爸媽的呼喊,媽媽發絲和肩頭的殘雪,徹底的喚醒了我沉睡的靈魂,不知道有多少個早晨,媽媽就是這樣端著飯菜在門口等我下床給她開門,靜靜地等待,等我醒來。一天早上的時間不算長,可是無以計數的早上累積起來,是多少個時日?媽媽都是在門口等上數幾分鍾。

習慣了學校不吃早餐,但媽媽卻很講究我們的飲食,說早飯是必須得吃,而且說出種種不吃早餐的壞處。習慣了這樣的飯來張口,竟不知道有多少年載,多少早晨,媽媽竟在寒風中苦苦的等我醒來、等我開門,“喂”我吃飯。整個寒假,幾乎都是這樣過著,我竟沒有早起過一次,為他們做過一次早餐,把飯菜端到他們的床前,哪怕不是端於床前,隻是做過一次早餐,都不至於使我如此的不安!看看我床前專門為我盛放飯菜的桌子,墊紙,心裏覺得羞愧難當!所有親近的朋友,所有臨近的鄰居,他們都知曉爸媽對孩子的那份愛是超乎所有的,而我也是經常大言不慚的在好友麵前,炫耀這份“寵愛”,這樣的經曆。可是,直到今早我才醒悟,我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那樣的可憐可悲,可憐可悲於自己的不懂事,自己的“不孝”,甚至是自己的“大逆不道”!父母是愛我們的,但父母更是需要我們去愛的,年齡幾近半百的父母,卻在兒女麵前何等“卑微”,而我卻拿“卑微”來炫耀這份沉重的愛!原諒我竟會使用“卑微”一詞,因為在那“卑微”中更能突顯出那份大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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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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