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易逝,無名有痕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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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一杯清茶已淺淺見底,香淡苦澀如花般飄零揉碎入紅塵,此間寂寥如畫。輕翻塵封的印記,心間跳動的韻律無聲無息的梵唱,打翻了桃花潭水,續寫了折柳的別殤。

折一紙小箋盛滿思緒的無端,搖曳在錦瑟年華浮動的流光裏,筆端濃墨氤氳,跳動著指尖的過往,絢爛時光如沙漏般靜靜的流淌,追逐遠去但不曾寂滅的歡唱。

且聽清歌悠揚,漪起心緒漣漣。千萬惆悵凝成一個墨點,抹不去的悲歡離合,數不盡的陰晴圓缺。可堪回首,那些如詩年華明媚閃亮,星星眸光揭開暮靄沉重的帷帳。多少畫麵曆曆在目,多少往事飄落成傷。拘一抔清韻映照纏纏綿綿的悲愴,撫一把綠綺彈奏亙古不變的愁腸。

隻記得當年千帆竟過,獨木橋鐵索正寒,有太多不能忘懷的瞬間永世銘刻,別後經年,又有誰在月朦朧、夜朦朧中輕輕地吟唱。

是誰以筆為櫓,棹一葉扁舟,淩萬頃之茫然?

是誰博聞強識,尋尋覓覓,黯然憔悴了朱顏?

是誰豪氣雲天,哂蘇秦孫敬,視高考如泥犬瓦狗?

是誰千年一劍,霜刃如雪,於杯盞之間揮刀斬馬?

是誰金戈暮雪,敢於午夜問鼎蒼穹,放聲高唱誰主沉浮?

……

歲月如激流的河,慷慨磅礴,待驀然回首,才會默然長記那些心動的畫麵。心有戚戚,過往煙雲如無根柳絮,招搖浮藻,總到風雨之後才能沉澱出那一道彩虹般的幽夢。我們都是行走在朝拜路上的苦行僧,雖足不出戶,卻也嚐盡羈旅天涯的沉沉浮浮。隻是足不出戶有足不出戶的哀歎,尋夢的人兒,孤燈清影相伴,不覺寂寥枯清,甘願嚐盡世間寂寞,清瘦的年輪刻畫的是不朽的容顏。有時山花爛漫,也會朝霞滿天,為一紙飛鴻斷送了多少流光溢彩的浪漫。有人說這是涅槃,有人說這是宿命,我隻道緣盡福薄,到頭來也會轉眼成空。

歲月不曾停留,似乎也不為留住什麽。當梅花開了三次,當春紅落了三回,當書桌堆滿浩瀚的文字,當日記裏填滿精彩抑或悲傷的瞬間,時間的墓誌銘悄然無聲的將其塵封刻畫,那一道輕痕銜接了幾許離愁,寄托了幾多別緒。青燈孤影難相伴,往事如昨空嗟歎。華美的樂章隻有譜出之後,方覺其婉轉清絕。不曾想那幽幽的情愫早已融入每一個靈動的音符,我們感動於音律的淒涼,卻不知我們感動的是踽踽前行中自己親留的一個個動人的鼓點。

卻如今,紅塵陌上,空述天涯路茫茫。緒意難投,隻覺隻影無所依。當年一道道笑顏化作一條條明媚的憂傷流過我的心房。曉夢殘,殘如蟬翼,避不開清風的牽絆。月半邊,月如殘玉,載不動那沉沉的思念。

隻是思至深處,念到極致,難免也會感時傷懷,牢騷滿腹,在一個個輾轉反側的清夜,默然淚痕濕。無處排解無由他。時過境遷,萬般安好都不如從前,更何況事不如意奈何天。世人盡道清風不解意曲意亂翻書,卻不明是誰孤燈一盞到天明。世人都說多情自古傷離別,卻不知楊柳岸曉月風殘。往事依依,有太多的掛礙,徒道一別經年幾重度,笑如昔,音如昨,滿心黯然,寂寂神傷。隻是讓人身神傷的,同樣有讓人動情的馨香彌漫,沁入心脾。

日上柳梢,堂前飛燕,有簫聲幾許。殘陽一片,湖邊亭榭,隻寒鴉數點。景致依稀,怕是沒了當年磊落衣衫,鶯燕的纏綿。

卻不知鶯聲燕語如塵封美酒曆久彌香。信手拾取,恰如那些往昔的惆悵,舍去世俗浮沉,隻留一縷馨香。悲傷也好,難過也罷,漸行漸遠之後,蹣跚之間我們已摔打出另一番模樣。那些稚嫩的容顏永遠沉寂在記憶的河海,隻待我們泛舟淺唱,日出東方,映照八九點鍾的太陽。

林花謝了春紅,來不及回眸一瞥,已匆匆而過。相貌易改,心境難變。那些可愛的人兒,那些低頭的瞬間,那些正午教室內沙沙的筆尖,那些課間一起品茗的片段,連同我那不經意間淩亂掉的書桌一起化為不朽的誓言,淺藏一副未名的畫卷。

年華易老終將逝,情誼難托付流水。時隔多年,輕翻這一頁,撫掉浮塵,露出一個個動容的瞬間。我站在某個路口揮手作別,卻無奈迷失幻世浮海。人潮中我淚眼朦朧,認定心中的某個方向,如朝聖般拜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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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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