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的鍋爐工(馨竹清韻)

Jan06
在我現在上班的地方,有一位燒鍋爐的“老大爺”,其實這樣稱呼有點不太合適。起初看他瘦高有些駝背的身材,花白的頭發,黑黑的布滿皺紋的臉龐,沙啞的嗓音,還有結滿老繭和幹裂的雙手,以及那老氣的穿著,渾身透著一種飽經憂患的滄桑感,總是給人以錯覺,後來才知道他看上去的年齡比實際年齡大許多。

對他印象深刻的原因,是緣於他經常到我上班的大廳給他遠在鄉下的老伴打電話,一天兩.三次,話也不多,無非是問些家常裏短,孩子們有沒有回家,孩子的姥爺吃的怎樣等,每次打電話第一句總是:花她娘。可能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的名字叫什麽花吧,因此而得名,這是農村老年婦女的另一種稱呼。有時要上好一會兒沒有人接,他便焦急的等待,過會再打,當終於接通的時候,可能是因為他的情緒一時失控吧,便會對著話筒大聲吼叫:上哪裏來!也不接電話。我們會被他突然的叫聲嚇一跳,通常在驚恐過後便忍不住哄堂大笑,他發覺自己的失態後,便很難為情的用手撓撓後腦。不過,從此以後,好像再也沒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不知是他們心有默契,還是約好了時間,電話那端的“花她娘”每次一要即通,好像專門每天守在電話機旁等他的電話似的。

有時打完電話也與我們閑聊幾句,大概是擔心我們煩他常來打話吧,便解釋一下打電話的原因,說孩子們都不在家,家裏隻有老伴和有病的老嶽父兩個人,很不放心。他也隔三差五的回家一次,去拿老伴自己蒸的幹糧和醃製的鹹菜,以他的話說,他吃不慣在城裏買的飯食,不如家裏的可口;再說自家地裏種的糧食吃不了,又何必再浪費錢買著吃。我想一個能吃苦耐勞的農民,對飯食不會像我們這麽過多的挑剔吧,也許真正的原因隻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了。

每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先向家裏打電話,最感人的一次就是去年冬季的一個大雪天,異常的清冷,突然急匆匆從外麵進來一個渾身上下幾乎全白的人,仔細一看原來是他,他說沒吃的了,回家去拿幹糧剛剛回來,怕老伴擔心,先打電話報聲平安。每次他打完電話走後,辦公室裏的人總免不了開幾句玩笑,說他真是個新好男人之類的話。這次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大家卻都沉默不語了……

從他的行為中,雖然沒有甜美的語言,但可以折射出這對夫妻相濡以沫的真摯情感,像現在我們生活富足年輕人中又有多少?不由使我想起多年以前在一個炎炎夏日的集市上,一對貧窮夫妻輪流一口口的共同吃一隻五分錢的冰棍的情景。有多少的人能共同經曆貧窮與苦難,可是卻不能共享榮華富貴。

近來得知,我的老家和他在同一個鄉鎮,又碰巧幾乎是鄰村,說起來還有共同認識的人,因為老鄉的緣故他常叫我大妹妹,聽起來倍感親切。

大家都稱讚他勤勞.樸實,幹活從不偷懶。輪到他值班的時候鍋爐燒的最旺,家裏最暖和了,年年春節,家人團聚的時候,他卻總在單位值班,因為這時更需要他們。當年夜的鞭炮響聲正濃時,不知他能否再對著電話深情的呼喚一聲“花她娘”……夏季不在這裏上班的時候,就在家裏忙些農活和給別人做些零工,反正一年到頭閑不住。

春天來了,快要停暖了,他在這工作的日子就要結束了,事事多變,不知到冬季能不能再見到他…… 這篇關於單位的鍋爐工(馨竹清韻)的文章,11i到此已經介紹完了,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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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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