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在哪裏

Feb20

  男人和女人無所謂高下、長短、優劣,造物主創造萬物是為了讓人互補、地久天長,而不是相互比較、廝殺。   做醫生的時候,常常接生。男嬰和女嬰的區別,就在那小小的方寸之間。後來,男孩和女孩長大了,一個頭發長,一個頭發短。一個穿裙衫,一個穿短褲。這是他人強加給男人和女人最初的區別。他們其實還在混沌之中。後來曲線們出來了,肌肉們出來了。這些名叫第二性征的槳,把男人和女人的漣漪劃出互不相幹的圓環。   遇到過一個女病人,因為重病,需要持續地應用雄激素。那是一種黏稠的膠水樣物質,往針管裏抽的時候非常困難,好像是黃油。那藥瓶極小,比葵花籽大不了多少。每個星期打兩針,量也不算大。藥針就這樣一管管打下去,不知從哪一天開始,以前那個清秀的女孩,像蟬蛻悄然隕落。一個音色粗啞、須發蒼黑、骨骼闊達、滿臉粉刺的魯莽漢子蹣跚地出現在我們麵前,以至於同屋的一個女病人囁嚅地對我說,她還算女人嗎?我想換到別的屋。    男人也有用雌激素的,比如國際馳名的人妖。任憑你有再好的眼力,也看不出他們與天然的女人有何區別。   我端詳著裝有雌雄兩種激素的小瓶,在醫學裏它們被莊嚴地稱為“安瓿”——英文“Ampoule”的音譯。意思是密封的小注射劑瓶。兩種激素的作用雖有天壤之別,但外觀是那樣的相似,像新鮮鬆香黏而透明。敲開安瓿瓶聞一聞,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氣味。   但男人和女人的巨大差別就蘊藏在這柔潤的液體裏。這魔幻的藥水裏,有尖銳的喉結、細膩的肌膚、溫婉的脾性和烈火般的品格。它使所有男人和女人的神秘,都簡化成一個枯燥的分子式。它是上帝之手,可以任意製造美女和偉男。它是點石成金的造化,把人類多少年的雕琢濃縮到短暫的瞬間。   人關於自身最玄妙的謎語,被這淡黃色的油滴踐踏。所有男人和女人各自引以為豪的差別,隻不過是兩個小小的安瓿而已。   假如你把玻璃藥瓶上的字跡擦掉,你就分不清它到底是哪一種激素。兩個一模一樣的安瓿,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全部區別。   我們沉默,我們黯然。科學就是這樣清脆地擊落了神話和謊言,逼迫人們麵對赤裸裸的真實。   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究竟在哪裏?   他們猶如南極和北極,蒙著一樣的冰雪,裹著一樣的嚴寒,但它們南轅北轍,永不重疊。   我們尋找,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那區別不在生理而在心理,不在外表而在內心。人類文明進程的天空愈晴朗,太陽和月亮的個性愈分明。   男人和女人都做事業。男人是為了改造這個世界,女人是為了向世界證明自己。   男人為了事業,可以拋卻生命和愛情。他們幾乎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下了必死的決心,願意用一生去殉事業。男人崇尚死,以為死是最壯麗的序言和跋。因而男人是悲壯的動物。   女人為了事業,力求生命與愛情兩全。她們在兩座陡壁中艱難地攀登,眼睛始終注視著狹隘的藍天。她們總相信在生命的最後一分鍾會出現奇跡,她們崇尚生。在她們的潛意識裏,自己曾經製造過生命,還有什麽製造不出來的呢?女人是希望的動物。   男人的感情像一隻紅透了的蘋果,可以分割成許多等份,每一份都香甜可口。當然被蟲子蛀過的地方除外。   女人的感情像一窪積聚緩慢的冷泉,汲走一捧就少一捧,沒有辦法叫它加速流淌。假如你傷了那泉眼,泉水會在瞬間幹涸。所以女人有時候會顯得莫名其妙。   男人的內心像一顆核桃。外表是那樣緊硬,一旦砸爛了殼,裏麵有縱橫曲折的閃回,細膩得超乎想象。   女人的內心像一顆話梅。細細地品,有那麽複雜的滋味。咬開核,裏麵藏著一個五味俱全的仁。   男人的胸懷大,所以他們有時粗心。女人的心眼小,所以她們會斤斤計較。   男人的腳力好,所以他們習慣遠行。女人的眼力好,所以她們愛停下來欣賞風景。   男人和女人都要孩子。男人是為了找到一個酷肖自己的人,自己沒做完的事還等著他去做呢。女人是為了製造一個嶄新的人,作一番自己意想不到的事。   男人和女人都吃飯。男人吃飯是為了更有力氣,所以他們總是狼吞虎咽。女人吃飯是因為必須要吃,所以她們總是心不在焉。   男人和女人都穿衣。男人穿衣是為了實用,所以他們冬著皮毛夏套短褲,隻管自己愜意。女人穿衣是為了魅力,所以她們臘月穿裙子、三伏披有帽子的風衣,很在乎別人的評議。   男人遇到傷心事的時候,把眼淚咽到肚裏,所以他們的血液就越來越鹹,心像礁石,雖然有孔,但是很硬。女人遇到傷心事的時候,就把眼淚灑在地上,所以她們的血液就越來越淡,像礦泉水一樣,比較甜,比較晶瑩。   男人愛把自己的憂鬱藏起來,覺得憂鬱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女人愛把憂鬱塗在自己的臉上,好像那是一種名貴的粉底霜。   男人把屈辱痛苦憤怒都化為力量。他們好像一隻熱火朝天的爐子,無論什麽東西拋進去,都能成燃料,呼呼地燒起來。水嘩嘩地開了,喧囂的蒸汽推著男人向前走。   女人將所有的苦難都凝聚為仇恨。無論傷害的小路從哪裏開始,都將到達複仇的城堡。然而女性的報複是一把雙刃的剪刀,它在刺傷仇人的同時刺傷女人,甚至它刺傷主人在先。然而女人正是見到仇人的血與自己的血流在一起,她才心安,才感到複仇的真實。假如自己毫發無損,即使對方血流成河,她們也覺得不可靠、不踏實。她們有一種同歸於盡的渴望。   男人在歡慶勝利的時候,馬上考慮把戰果像麵包似的發起來。勝利像毒品一樣,刺激他們更大的欲望。女人在歡慶勝利的時候,想的是趕快把戰果放到冰箱裏保存起來。勝利像電扇,吹得她們更清醒。於是男人多常勝將軍,也多一敗塗地的草寇;女人多穩練的幹家,卻乏恢宏的大手筆。   男人會喜歡很多的女人,在他一生的任何時候。女人會懷念一個唯一的男人,在她行將離開這個世界的瞬間。   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太多太多。它們像骨髓,流動在最堅硬的地方。當我們說某某像個女人的時候,我們已使女人抽象。當我們說某某像個男人的時候,我們指的其實是一種類型。剔掉了世俗的褒貶之意,原野上剩下了孤零零的兩棵樹。兩棵樹都很蒼老,年輪同文明一般故舊。它們枝葉繁茂,上麵築滿鳥巢。   它們會走到一處嗎?   無所謂高下,無所謂長短,無所謂優劣,無所謂輸贏。各自沐著風雨,在電閃雷鳴的時候,打個招呼。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地久天長。(摘自畢淑敏 著《心寧歸處是幸福》) 這篇關於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在哪裏的文章,11i到此已經介紹完了,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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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8年02月20日,歸檔到目錄人生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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