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山水的美文:它在那裏綠著

Jan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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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那裏綠著

小徑的盡頭,在蘆葦的缺口處,可以俯看大漢溪。
溪極綠。
暮色漸漸深了,奇怪的是溪水的綠色頑強的裂開暮色,堅持地維護著自己的色調。
天全黑了,我驚訝地發現那道綠,仍然虎虎有力地在流,在黑暗裏我閉了眼都能看得見。
或見或不見,我知道它在那裏綠著。
賞梅,於梅花未著時

庭中有梅,大約一百本。
“花期還有三、四十天。”山莊裏的人這樣告訴我,雖然已是已涼未寒的天氣。
梅葉已凋盡,梅花尚未剪裁,我隻能仁立細賞梅樹清奇磊落的骨格。
梅骨是極深的土褐色,和岩石同色。更像岩石的是,梅骨上也布滿蒼苔的斑點,它甚至有岩石的粗糙風霜、岩石的裂痕、岩石的蒼老嶙剛、梅的枝枝柯柯交抱成一把,竟是抽成線狀的岩石。
不可想象的是,這樣寂然不動的岩石裏,怎能迸出花來呢?
如何那枯瘠的皴枝中竟鎖有那樣多瑩光四射的花瓣?以及那麽多日後綠得透明的小葉子,它們此刻在哪裏?為什麽獨有懷孕的花樹如此清臒蒼古?那萬千花胎怎會藏得如此秘密?
我幾乎想剖開枝子掘開地,看看那來日要在月下浮動的暗香在哪裏?看看來日可以欺霜傲雪的潔白在哪裏?他們必然正在齋戒沐浴,等候神聖的召喚,在某一個北風淒緊的夜裏,他們會忽然一起白給天下看。
隔著千裏,王維能回首看見故鄉綺窗下記憶中的那株寒梅。隔著三四十天的花期,我在枯皴的樹臂中預見想象中的璀璨。
於無聲處聽驚雷,於無色處見繁花,原來並不是不可以的!
神秘經驗

深夜醒來我獨自走到庭中。
四下是澈底的黑,襯得滿天星子水清清的。
好久沒有領略黑色的美。想起托爾斯泰筆下的安娜·卡列尼娜,在舞會裏,別的女孩以為她要穿紫羅蘭色的衣服,但她竟穿了一件墨黑的、項間一圈晶瑩剔亮的鑽石,風華絕代。
文明把黑夜弄髒了,黑色是一種極嬌貴的顏色,比白色更沾不得異物。
黑夜裏,繁星下,大樹兀然矗立,看起來比白天更高大。
日本時代留下的那所老屋,一片瓦疊一片瓦,說不盡的滄桑。
忽然,我感到自己被桂香包圍了。
一定有一裸桂樹,我看不見,可是,當然,它是在那裏的。桂樹是一種在白天都不容易看見的樹,何況在黑如鬆煙的夜裏,如果一定要找,用鼻子應該也找得到。但,何必呢?找到桂樹並不重要,能站在桂花濃馥古典的香味裏,聽那氣息在噫吐什麽,才是重要的。
我在庭園裏繞了幾圈,又毫無錯誤地回到桂花的疆界裏,直到我的整個肺納甜馥起來。
有如一個信徒和神明之間的神秘經驗,那夜的桂花對我而言,也是一場神秘經驗。有一種花,你沒有看見,卻篤信它存在。有一種聲音,你沒有聽見,卻自知你了解。
當我去叩山

我去叩山,搭第一班早車。車隻到巴陵(好個令人心驚的地名),要去拉拉山——神木的居所——還要走四個小時。
《古蘭經》裏說:“山不來叩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就去叩山。”
可是,當我前去叩山,當班車像一隻無槳無揖的舟一路蕩過綠波綠濤,我一方麵感到做為一個人一個動物的喜悅,可以去攀絕峰,可以去橫渡大漠,可以去鶯飛草長或窮山惡水的任何地方,但一方麵也驚駭地發現,山,也來叩我了。
我去叩山,越過的是空間,平的空間,以及直的空間。
但山來叩我,越過的時間,從太初,它緩慢的走來,一場十萬年或百萬年的約會。
當我去叩山,山早已來叩我,我們終於相遇。
張愛玲談到愛情,這樣說: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
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
人類和山的戀愛也是如此,相遇在無限的時間,交會於無限的空間,一個小小的戀情締結在那交*點上,如一個小小鳥巢,偶築在縱橫的枝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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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8日,歸檔到目錄網絡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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