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杜鵑花

Jan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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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杜鵑花

四月,是杜鵑花盛開的時節,每當此時,總不免令人想起那黔東山區簇簇爛漫的野杜鵑來。那裏,留下了我二十多個“春秋”,卻帶給我幾萬幅時而閃映在眼前的虛無的畫麵……自然,這其中有一幅是燦爛霞蔚的紅杜鵑花。

也許,是物以稀為貴的緣故,城市裏的杜鵑都用考究的紫砂花盆栽著、供著。然而在黔東,它卻猶同路邊一株普通的小草,憨樸的農民誰也沒有去欣賞它,任它綴滿山坡,枯了再榮,長了再謝。

1975年,我到黔東萬山鋪前下鄉當知青時,覺得很新鮮,為什麽不把它移到盆裏挑進城去賣,可是後來自己每天得起早摸黑幹農活,還得抽時間複習文化知識準備參加全國高考,也就覺得這紅彤彤的杜鵑和小草一般無異,全然失去了姿色。可是偏偏農場的一位女知青頗具雅興,每天總不忘從山坡裏采擷一束紅杜鵑,清供在一隻掉了柄的咖啡壺裏,擱在她那隻從貴陽帶來的舊皮箱上。

記得初下鄉時,她曾經自我介紹:“我姓蔡,蔡文姬的蔡……”她生活得比任何一個知青儉樸。幾乎是一年四季,總是看見她穿著一件藍布學生裝,一條黑色的長褲。以後,大家才知道她家裏兄弟姐妹好幾個都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了,沒有一個留城的,原因是她父親是“右派”。這不禁引起人們對她三分人性的同情和七分時代的鄙夷。可是,她始終保持著一種矜持且又清高的大家風範。然而,有一天她竟然失態了!她捧著一封剛收到的家信,竟然在地壟上就哭出聲來。她抽泣著告訴大家:“我父親……弟弟都病倒了……”她那晶瑩的淚珠,從捂住的指縫中溢了出來,濕透了信紙,也深深打動了我的心。當我傾囊掏出僅有的幾元錢交給她時,她雙頰湧起紅暈,愣愣地看著我許久許久,然後猛掉轉身衝出幹涸的黃土地,朝著十裏路外的高樓坪郵電所奔去……

就在第二天的早上,在我居住的土石牆門頭上,出現了一束淡紅的杜鵑花,上麵還沾著清涼的露珠……也許,這是她對我給予她一絲憐憫的報答?

記得有一天傍晚,我坐在她那張搖晃晃的小桌前補習高中語文,她端來了一盞煤油燈和一束散發著幽幽清香的粉紅杜鵑,坐在一邊縫補著她那件洗得發白的藍布學生裝。窗外,時而傳來幾聲稀疏的蛙鳴和蟲叫聲;室內,偶爾發現極其輕微的翻書聲。靜謐,籠罩著這間小屋,也籠罩著一座座黛色的丘嶺---猛然,她驚恐萬狀地朝我背後的門外看了一眼,發出一聲撕裂心肺的慘叫,拚命揪緊了我的雙肩“你看,你快看呀!”我渾身的血頓時被這突然的奇變所凝固了,用力扶住她癱軟的身體,良久,良久,也不敢回頭……

我扶她上了床,可是她始終緊閉著一雙美麗的大眼,喃喃地發出遊絲般的哀狀:“你別離開我,一分鍾也別離開我……”這一夜,我蜷縮在床頭,慚慚地看護著她。直到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第二天清早我醒來時,她已經上早工回來了。當我問起她昨晚驚嚇的原因時,她卻淡淡一笑。這天,她又采擷了一束含著露珠的紫紅杜鵑送給了我,並且莞爾一笑道:“你啊,骨子裏太老實,腦袋瓜不開竅!”

我也笑了。一種傻傻的笑。

事隔兩年,我們相繼返城了。但我們之間仍然有些互相感懷的同誌式的來往……也記不清這是哪一年的事了。我在一次會議上說:“老幹部不一定都是走資派”,因而橫遭打擊。那時的她,卻再也不來找我了。

起初,我以為她很忙,後來,我終於忍不住去看她。她的房門虛掩著,我推門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一束紅得耀眼的杜鵑花,我的心瞬間為之怦然而動,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去捧它……就在這時,背後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放下!”我驀然回頭,她從我手上奪過那束紅杜鵑,從窗台口拋了出去。我驚鄂了!她那張冷漠的臉上再也找不出當年慟哭的痕跡和溫柔的笑容。我呆立在那兒許久許久……

幾年後,當我從基層調到總隊機關宣傳科工作的時候,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來信。兩張紙中一字未書,卻夾著一朵窨幹的紅杜鵑花。

我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但我不需要別人任何形式的懺悔,當然,我也一輩子忘不了那一束束涵義各別的杜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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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8日,歸檔到目錄網絡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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