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能替春風老

Jan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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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能替春風老

與青山約了在平江路見。坐出租到幹將路,見深巷裏的桐花樹,嫣紫的花瓣,水靈靈的,去歲千江來時,伊人初識桐花,指著此樹咿咿呀呀地喜悅了許久。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大半個時辰,隨意閑逛。雪糕橋上,有麗人拍婚紗,擺弄姿態,一襲銀色素旗袍,拎一藤條箱,婷婷然。隻可惜表情有些僵,仿佛是老片子裏的地下黨員,拿著什麽機密文件,麵色警覺。河邊坐著一對熱戀中的少男少女,他們倒是無心無事,黝黑的發上,楊柳枝條編成的環,青春誘人。暮春已臨,平江路上柳絮傍著落紅亂舞,讓人眼神迷離。

胡廂使巷頭的亭子,紫藤伏著開花,細細柔柔的,有小女兒嬌嗔之態。青山坐在花亭的石凳上,雙眸裏有俗世的暖。她善寫寺院僧侶,筆觸古雅,兼配黑白攝影,初以為是一清寂超凡的男子,但行文之間又明明有惜花傷月的情懷,暗歎世間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男子。後因機緣偶然,才知實情,不禁莞爾。尋了個僻靜的茶舍與青山對坐,聽她話說山居舊事。夜臥對月,晨起聽經,粗茶淡飯,鎮日無心。她隻顧輕言細語,春日光影,映照著素牆與綺窗,讓我懵懵懂懂,不知今夕何夕。我問她,獨自去人跡荒蕪的地方尋古寺,可曾害怕?她說,有一次,在古寺前,叩了很長時間的門,幾乎都要放棄了,最後有個神情冷漠的僧人出來,放她進去。大殿裏正麵是座菩薩像,頭顱已經遺失,隻是兩旁的羅漢,掛著紅色披風,神態生動。她想給羅漢拍一張像,習慣性地伸出手,想拂去他眉間懸著的蛛網,一瞬間,觸到羅漢溫熱的肌膚,大駭,拔腳衝出門外。我聽得心驚肉跳,定下神來,默默地想,那些羅漢在荒草潦倒的山間,寂寞悠久,是不是起了轉為肉身之念?

中午的時候,與青山在平江路吃飯。可惜店家沒有我愛吃的蜜汁蓮藕,不過那碟荷塘小炒,鮮菱,馬蹄配雪豆,倒是清雅的。青山平日讀的都是古書,聽她如數家珍,便有些羞愧。她勸我先看《晉書》,一是文筆清麗,易讀,二是魏晉人物,讓人憐愛。又與她說起《紅樓夢》。隻書名這三個字一出口,青山已然微醺。想想古人也真有趣,一部小說寫出來,你抄一本,我抄一本,若有人抄到興頭上,就添油加醋一番,竟不怕原創者懊惱。青山喜歡脂硯齋的抄本,尤是裏麵的批語。有的段落原本輕描淡寫地翻過去了,但若是連著脂批一起看,便覺得不同凡響。出了店門,春日融融,竟然後悔沒有溫一壺酒,與她共醉。跟青山走回胡廂使巷,穿過紫藤花亭,沿小徑探幽。千江來時,因行程絆著,沒去,所以心裏一直惦著。尋到一個大宅子,門扉緊閉,牌子上寫的是“唐納故居”,簡介裏有一句話,“三十年代時,藍蘋與唐納曾在此小住。”雖是漫不經心的一筆,但想起來,卻是世事恍惚,令人唏噓。唐納最後愛上的是國民黨駐法大使的女兒,七十四歲時,客死巴黎。那宅子有一對極其美麗纏綿的石頭花窗,癡癡地望了許久,隻怕,風花雪月,轉頭空。

已近黃昏,雖惦著家事,卻還是不舍青山。在臨河的石頭凳子上坐著,有一婦人,正做生意。她有些羞澀,也不吆喝,隻推著車子,朝我們這邊過來。青山心細,看見是糯米糖藕,便買了胖胖的一截。藕絲跟糯米糾纏在一起,再被蜜糖一調理,滋味甚好。走過的人,大約是被我們的吃相打動,竟然停下來,也問她買了好幾袋。暮色漸起,路過那家旗袍店,那個旗袍妹妹,去歲跟千江來時,她剛懷孕,現已懷抱初生的嬰兒,背微駝,著衣也不似從前光鮮亮麗。萬般惆悵,想起“誰人能替春風老”的句子。平江路上,晚風拂柳。今日的相遇,也許,隻是鏡花水月,幻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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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8日,歸檔到目錄網絡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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