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那條來時的路

Jan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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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那條來時的路

時間如一匹撒歡飛馳的馬,轉瞬間,我們都被遠遠拋在了後麵。生活也如同瀏覽書卷一般,輕輕帶過便是一年。有時,會循著來時的路,去惦念一些人,一些事,記憶中的美好,依然離我如此之近。

記得小時候,跟在父母後麵趕集。山路彎彎,轉來轉去,小胳膊小腿很快就累了,父母肩挑背扛的,自然騰不出手來抱一下或背一下,隻得跟在後麵緊一陣慢一陣的小跑,常常累得滿頭大汗,雙腿發軟。那時,特別羨慕住街的孩子,覺得他們好幸福,出門都可以趕集,買東西。而我這樣的鄉下孩子,隻能跟著父母後麵跑,有時累了,在山梁上歇息的時候,望望前方的路,覺得好漫長,那時心裏會有這樣的疑惑:家難道是會移動?莫非趁我上街的時候搬遠了?

小小的我,多麽渴望,能在街上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讀書了,開始從家裏起步丈量這段夢想的距離。一次又一次,在清晨起來做好簡單的早餐,等待更早到田地裏勞動的父母回來吃完飯,然後迅速洗完碗後,再一路小跑爬上那道梁,就到了就讀的小學校園。鈴聲響了,打開書,專注地聽老師講解,趁課餘完成好當天的所有作業。鈴聲再次響起,我和我的同學們像鴿子一樣撲棱棱地飛出教室,背著牆外的背簍走向田間……夜幕時分,滿滿一背簍鮮嫩的豬草就背回了家。

後來,就離開了小學校園,翻過十幾裏山路,到了區重點中學讀書。從學校到街上,隻有一段小坡,我和同桌常常在下午上完兩節課後,溜到街上去轉轉。那時的街市上,沒有高大的樓房,街道很窄很長,還有許多曲折的小巷道,我和我的同桌熟悉每一條巷道,總能從這頭鑽進去,從另一麵鑽出來。

但我們更喜歡去學校的後山。出了校門,往左拐,幾步路就上山了。印象中,後山一直都很青蔥,生長著許多灌木,也有一些鬆柏之類的常見樹木。如果順著山梁繼續往前走大約500米,那裏有塊奇怪的石頭,大家叫它“悅耳石”,它內裏大概是空的,用小石頭敲擊它的表麵,會發出“咚咚”的聲音,這令我們非常著迷,經常一路小跑前去爭著敲擊它。春天的時候,山上開滿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有淡淡的清香,我們把它們采摘回來插滿了寢室的每一個角落,夜裏枕著它們的清香入夢,早晨起來,有一種神清氣爽的興奮。秋天的時候,山上有一種灌木結滿了紅果子,一串一串的,紅紅的,酸酸甜甜的味道。至今都不知道它正式的名字是什麽,我們管它叫“水楂子”,紅紅的顆粒,在灌木叢中招搖,引誘著我們一次又次地接近它們。

山下有一個小火車站,我們經常坐在這邊的山梁上看山下的火車,不知道那如長龍一般的火車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我們經常望著那火車遠遠地來,聽它“哐鐺哐鐺”的駛過,數著它的車箱節數,又目送著它遠去,目光盡處,是蒼茫的田野,是綿延的群山……那一刻,神思仿佛被火車牽走了,那遙遠的地方,又是怎樣的天地呢?

後來果真就乘了火車去讀書,因為所讀的師範學校,就在火車站附近。當年16歲的我,提著簡單的行李,走進了師範學校的大門。在這裏,開始了真正意義的夢想之旅,盡情地學習,參加喜愛的興趣小組,接受教育專業的培訓,結識了同我一樣淳樸的同學們。三年後,我們從這裏告別,各自分配到教育所需的崗位上。

彼時在生活裏輾轉,我從村小教到中學,從青澀女子演變成中年婦女。一路走來,許多的夢,有的實現了,有的夭折了。上帝仿佛在雲間,隻是一眨眼,將許多人事改變。去的終須去,來的終將來。也許生活賦予我們的點滴,無論苦與痛、悲與歡,就像龍王和青蛙的寓言故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滿足與快樂。假如可以不計得失地生活,不計功利地塌實工作,就不會被角色所製約。回望來時的路,小路雖彎,但畢竟心無雜念。近來通過閱讀和感悟,發現真正的大家是本色的,真正的幸福是也是簡單的道理。

循著來時的路回望,美好依然。順著前方的路望去,我相信:心會更加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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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8日,歸檔到目錄網絡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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