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讓我如此的心碎

Jan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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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讓我如此的心碎

月亮已變成小牙的模樣,在夜的上空懸掛著,孤獨而單薄的身影,對照著對麵的我。它在端詳著誰,誰又是它最揪心的不舍和牽念。

看著它,我的心,碎了。

知道他患病的消息,也正是月亮彎到極限的時刻,為他,對著月,對著小小而彎彎的思念,想哭,也就哭了。

想起以前,我們同在一個科室,他總是以父親般的慈愛來關心著我,從來沒有以老者的身份欺壓過我們小輩,工作生活中遇到一些難題與糾紛,也總是他,默默說服這個,再說那個,總以寬容的姿態來包容著身邊所發生的事情。那時,我總不以為然,他是老者,自然知道的多,也該像月亮一樣,把光和慈淨傳輸出去,而自己恰是在他朦朧的慈愛裏,慢慢知道,還有一種恩情,是先知曉,然後才能去報答的。

那時,我身體不是太好,有肩周炎的毛病,頸椎也時不時的疼痛,整天悶悶不樂的。閑暇時,竄到他那裏,他就用厚實而粗糙的手,在我肩上的穴位處按壓,痛得我直叫,他說痛則不通,通則不痛,還說看我這身板,不該這樣子的。那時,孩子還小,也顧不得自己,整天勞累,腰酸背痛的,也斷不了牢騷滿腹。他總勸慰我,這可不行,年紀輕輕的,要懂得護惜自己,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虧欠與你。

隻因那時年紀還小,任性而倔強的個性,確實讓我傷了自己,也傷了親人。

他原先當過兵,也堅守原則,響應國家號召,就生有一個兒子,和我年紀相當,也在同一個單位上班。

可是,不知命運為何這麽的不公,他唯一的兒子卻患了腎病,一次次的治療,也不見身體有何改觀,更何況那時,他兒子也已結了婚,還生了個千金,女方是教師,他們一家都疼愛的不得了。

因為病著,他多年的積蓄都花光了,而他的兒媳,卻不知聽了誰的讒言,工資都是自己積攢著,就是他那裏再缺,也不拿自己這份收入來幫一幫丈夫,不管外人用什麽樣的眼光看她,似乎她都不在乎。

或者她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假設丈夫沒了,她也不至於人財兩空,日子總歸還是要過下去。但是,這樣的做法,也未免有些太殘忍,也讓人一時半刻無法接受。

再後來,兒子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他也隻好操心費力,費勁周折地張羅著為兒子患了腎,每天,就那大把大把的藥片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整天看他愁眉不展的,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他就這麽硬撐著。

想起這些,心裏,越發的難受。

之後,我們科解體,各自散去,我們各自又有了各自的位置,隻是見得少了,再見了麵,更覺得親切和難舍了。

前些時日,因為我們同在泇河邊的房子要拆遷,我提前購買了單位裏別人出售的舊樓房,給婆婆住了。他就找到我,讓我為其打聽還有沒有再賣舊房的。盡心打聽了些許時日,也沒個好結果,隻得作罷了。

那次見他,他已經退休了,就看他憔悴的臉上,滿是滄桑,麵色也不好,黃黃的,澀澀的,我說讓他可要保重啊,因為他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一大家子人,全指望著他,很是勞頓。

他隻是苦笑著,說還好,就是胃不太舒服,也沒查出什麽病。

那天,正是月亮彎到的極限,我知道了他,患了晚期肝癌,醫生說最多也就三個月的時間了。

想去看看他,同事勸慰著不讓去,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是癌症,隻告訴他是結石,如果我們去看了,他反而會起疑心,對他,不好。

一連幾天,我這心裏,就難受的無法言表。

好像自己體內的力氣被什麽東西一點一點地抽了去,懶懶的,也散散的,提不起精神。

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定格月亮的彎彎,也沒有在月兒最極限的瞬間祈禱它的圓滿。

我隻知道,月牙還有時間,也會選擇等待時機溢滿屬於自己的星空。

而他呢,還有時間嗎?還能再為兒子不聽話的腎擔驚受怕嗎,還能再擔起那個破碎的家嗎,還能再耐心點,等到月滿的時刻,一家人,團團圓圓,唯獨不缺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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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8日,歸檔到目錄網絡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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