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隻能當做回憶

Jan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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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隻能當做回憶

【一】

夜,靜的像一麵絕望的海。

牆上的指針指向了淩晨一點半,我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黑暗中我摸索到書桌邊,伸手按亮了台燈,燈光照亮了四周,也刺痛了我的眼睛。

等我適應了突來的光明,才開始環顧房間內的一切,所有的擺設和你離開時的一模一樣,這裏是我們生活了一年多的家,到處都滯留著過去的氣息,卻唯獨不敢正視你的影子。

我想起了幾天前的晚上你抱著我哭的樣子,你問我,我們該怎麽辦,我起先沉默著歎氣,繼而大吼起來“我們結婚啊,我們不是也可以生一個嗎!”

可我知道你根本放不下盈盈,為了不讓陳文帶走盈盈,你必須選擇和他複婚,而我也沒有成熟到可以肩負起父親這個責任,盡管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有。

【二】

最後一次約會,我陪你去看花展,我挑了個人流高峰期,牽著你上了一輛擠得不能再擠的公交車,你抓不到扶手,隻得倚在我身上,不說話,臉頰貼在我胸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聽見心跳中混合著的濃烈的悲傷。

到了站,走下車,公園門口人流攢動,我剛要加重手上的力道就感覺手心濕濕的,原來我們緊牽的手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可我們誰也舍不得放開哪怕一下。

回到家,我一眼瞥到你擺在門口的行李箱,你徑直的走進屋裏,眼光逃避過那個角落,我歎口氣,走到你身後,從背後抱住你。

“雅蘭,對不起”我說。

除了對不起,我什麽也說不出來。

【三】

在一起時,有一天晚上七點鍾,我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確切的說是我摟著你側躺在沙發上,你像個小貓一樣縮在我懷裏,我很享受這樣的時刻,對於我來說能敞開手臂擁抱著你的溫度,是我最強大的幸福。

“你等一下哦”我衝你神秘的眨眨眼睛後便在你一臉的疑惑中走進了廚房。不一會我舉著一串從冰箱裏拿出來的紅燦燦的冰糖葫蘆回到屋裏。

那是你最喜歡吃的零食。

我看著你驚喜的瞪大眼睛,用手點了點你的腦門“你呀,像個小孩似的”

但笑你三十多歲了還對冰糖葫蘆情有獨鍾的我看著你大口大口的把那一整串全部吃完,心裏的幸福又描濃了一層。

【四】

一年零九天。我們相愛的時光,一年了,愛你已經成為了我吃飯喝水般的習慣,甚至比吃飯喝水還要頻繁的去做。更像是呼吸,一秒鍾的停止都是難捱,可現在我卻要硬生生的將對你的愛從我的生命中割除。

雅蘭,我疼的好像哭。

【五】

你問我將來會找個什麽樣的女孩,我不回答,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隻顧著低著頭看書,卻一個字也進不了腦袋。

“可能會隨便找個人混日子吧,但不會再愛上誰了”

這句話本來想說,最後沒說出來。

【六】

關於結婚,關於未來,我不是沒設想過,不是沒憧憬過。

它曾經裝點的幸福美滿,繽紛燦爛。隻可惜你中途宣布退出,我便再也提不起興趣。

“絕望”果真不是矯情的發明,現實殘酷的比什麽都能淋淋盡致的詮釋它。

我還能做什麽呢?

祝你幸福吧。

你會永遠幸福。

我想要吧這句話烙進你的未來。

【七】

話要再說也會有,比如好好照顧自己,別熬夜,少喝碳酸飲料少喝咖啡,多喝白開水多吃水果,記得按時吃飯,尤其是早飯,你總是不愛吃早飯,網上可說,那相當於慢性自殺。

以後不許這樣,我不在了,陳文又那麽忙,你得自己提醒自己。

你好,我才放心。

【八】

聽到你打算和陳文複婚的決定,我表現的十分冷靜,我自己都意外,可能是下意識清楚反抗也無用了吧。

今天這個結局,我不怨不恨,反而早有預料。畢竟你有家庭有孩子,我們的關係又特殊。當初在一起時也是抱著“不在乎結果,隻要和你在一起”的心態,況且,一年的回憶,足夠了。

不說什麽上帝不公,讓我們相遇的太晚。

沒意義。

【九】

大二那會,為了考四級我和幾個同學一塊找你補課,你住的離學校近,我們便常常去你家複習,你總做滿桌子的飯菜給我們,看著我們狼吞虎咽的幹掉最後一根菜葉,再抹去嘴角的油幫你收拾桌子洗碗。

我是最勤快那個,幹完活還陪你坐在一邊聊天。有一次臨走前我提醒你晚上早點休息不要總熬到下半夜才睡,那樣對身體不好。

你詫異,我笑著解釋說我的宿舍能看見你家窗口。

【十】

你以為我們學生不知道你家的事,可我早早洞悉了陳文的敷衍和冷漠。我寫了一張紙條,整整齊齊的疊好壓在作業本裏。

我說“實在難受就不要憋在心裏,痛快的哭出來”

沒想到,等我再拿回作業本時竟看見我的那句話下麵寫滿了你的傾訴,那些心酸和委屈把原本就不大的紙張擠得滿滿當當。

在回複裏,你告訴我,陳文是個收入頗豐的公務員,當初你們是親戚朋友介紹認識的,從戀愛到結婚沒有一絲波瀾,沒有任何浪漫,轟轟烈烈相愛的痕跡,更不用說天長地久的誓言

你說,沒人能想到外表如此美麗的你卻留不住老公的心,結婚五周年紀念日,他給你的禮物竟是他的外遇,你覺得自己很沒用。

我看著你寫的字字句句,心疼了一遍又一遍。

【十一】

那時,你遇見了我。

【十二】

一個周末我沒坐車回家,晚上我跑到你家樓下,站在冷風裏握住手機給你打電話,你接起來聽出是我。

“這麽晚了,你找老師有事嗎?”你問我。

“你下來再說”我說完立刻掛掉電話生怕聽見你說不。

好在,幾分鍾後你就站在我麵前,你穿著睡衣外麵隻披了一件紅色外套,腳上還穿著拖鞋,我突然想,或許你也是特別想見我的。

我不說話,就那麽看著你,胸口被心跳撞的一下一下的。

“楊寧,你找老師有事嗎?”你又問。

我依舊不說話卻走近幾步張開手緊緊地抱住了你。

“雅蘭”我第一次直呼你的名字“我愛你”

你愣住了,反應過來後推開我“楊寧,我是你老師,況且還結婚了……”

我近乎粗暴的扳過你的肩膀打斷你的話“我不管,我要照顧你,我要幫你擺脫……”沒等我說完,你用力掙脫我開我的手,跑上了樓。

夜裏我輾轉反側,腦海中全是你的影子。

你在看書,你在備課,你在寫字,你在發呆,你微笑,你緊皺眉頭。我越是告訴自己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就越是控製不住,和你相處以來的點點滴滴,自動剪接成電影,反反複複的在我的眼前上演,我想擦也擦不去。

雅蘭,我已經徹底愛上你了。

我在心底說。

【十三】

我感到你已經迷戀上和我們學生在一起的時光,你熱別喜歡和我們談天說地,天南海北的聊,我們放聲大笑,毫無拘束,輕鬆愜意,隨心所欲。我知道這是因為你的生活過得很壓抑,所以雅蘭,我必須用我的愛來拯救你。

又一個周日,你在辦公室加班,中午就剩你一個人了,我擅自闖進去,不顧你的反對胡亂的合上你的課本丟到一邊強行拉你去吃飯逛街。

吃晚飯往前散步,路過一家肯德基我跑去買了一隻甜筒給你,你站在門口旁若無人的吃起來,幾滴奶油還滴到衣服上,我趕緊掏出紙巾幫你抹幹淨,你傻笑著回應我。

那一刻我從你臉上讀到了幸福,真恨不得就讓時間到此靜止。

傍晚,周末回家的學生陸續返校,開完周日總結例會,你我和其他幾個同學在校園裏一邊散步一邊聊天。

過一會,天色晚了,那幾個同學回宿舍,隻留下我和你,我突然牽起你的手跑進情侶們常去的小樹林,我全身發抖的吻了你,你沒有拒絕。

【十四】

從那晚以後,每次你的課我總早早占好第一排的位置,上課也一直盯著你看,你卻連瞟都不瞟我一眼,我假裝委屈的說“你一眼不看我”其實我看見你每次進教室前都要在門口深呼吸好幾下才敢進門。

一想到個中原因,我就好幸福。

【十五】

最終讓你和陳文徹底決裂的是一本筆記本,上麵記著我們對彼此說的話,發的短信,還貼著幾張親密的照片,本來還在和你分居的陳文正式向你提出了離婚。

這正是我所希望的,請原諒我小小的自私,畢竟我不想和別的男人分享我最愛的女人。

我們在外麵租了一套便宜的房子,開始了我們甜蜜的痛苦的同居生活,陳文要走了盈盈,

偶爾才讓盈盈過來度周末,看著你對女兒的疼愛與不舍,我心裏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十六】

記起來有一次帶你去做勞動公園的摩天輪,網上說那是情侶們的必經之地,當時我們剛在一起不久,你怕碰上熟人死活不肯去,後來還是被我硬拉到那。

上了摩天輪,在狹小的空間裏,隻有你和我,我們靠的很近很近,你不再緊張任由我環著你,蹭著你的臉。轉到最高處的時候我們一起向外麵看,碧波連天的大海,波光粼粼的閃在心底。

出了公園門口我緊跑幾步追上和我刻意保持一段距離的你,抓過你的手塞進我的衣袋。

幸福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我的衣袋裏了。

【十七】

昨天你發的郵件我收到了。

你在上麵寫你愛我,陳文永遠無法代替我,可你也說你不能失去女兒,那樣你會活不下去。你看,我又要難過了,我不是不懂,不是要怪你,我早料到你不可能為了我放棄盈盈,但我也相信我們真心相愛過,所以不必自責惋惜。

有些東西,過程比結果重要的多不是麽?

【十八】

同居那會日子充滿了歡樂,你說我和陳文簡直是天壤之別,我總能給你驚喜,給你快樂,愛情的浪漫,甜蜜,一層層的包裹著我們,我也發現遇見你之後我的生命變得更加多姿多彩更加美好更加有意義了,每一天對我來講都是陽光普照,做什麽事都鬥誌高昂。

我說“就算以後不能永遠相守,能有這些日子我也滿足了”

你聽完,笑容裏摻進一絲悲涼。

【十九】

如果那時你遇見的不是我呢?

如果你遇見的是另一個男孩,你還會愛上他麽?

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二十】

有一天晚上我被你吻醒,睜開眼凝視著你美麗溫柔的臉,我一下子不知道為什麽特別難過。

【二十一】

你們的矛盾終究回到了盈盈身上。

年初,陳文托人捎信給你,表達他想複婚的願望,你說你對複婚沒興趣,我相信,可陳文在信裏寫,如果你不同意複婚,他就要再婚了,並且帶著盈盈到一個很遠的城市。

你慌了,你不能失去盈盈,你問我該怎麽辦,可我卻無能為力。

【二十二】

曾經我以為隻要我們真心相愛就會幸福。

曾經我以為我們的愛很純粹。

可早該有人告訴我,愛情和千千萬萬的事物一樣,是一把雙刃劍。

我品嚐了它特有的甘甜,就要承受它帶給我的痛苦和折磨。

既然我無法給你更好的主意,那麽我隻能選擇放棄。

【二十三】

你和陳文複婚了,辦手續那天,你發給我一條短信,你說你希望我比你幸福。

傻瓜,你忘了,我比誰都幸福過。

【二十四】

可惜隻能當做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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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8日,歸檔到目錄心情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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