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金融風暴下的愛情

Jan08

遭遇金融風暴下的愛情

經濟危機像一場浩蕩而起的颶風,席卷全球。我絕對沒有想到,這場危機不僅讓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經濟困境,而且也幾乎宣告了我們廝守三年的愛情的結束。一夜之間,我仿佛變得一貧如洗……

我和小芸是在2006年冬天認識的,那時候我們正在讀大二。我們都不是善於交際的人,所以這段感情來得很慢,但投入很深,一旦深陷,就輕易不會放手。畢業的時候,我們已經是班上人人稱羨的“標準夫妻”。

2008年夏天,我們畢業後留在了西安,租住在東郊的一套民房裏。我成了一家網絡公司的程序員,開始了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涯;小芸因為專業不對口,換過很多工作,每一個工作都沒有幹長久。我的工資雖然不高,但兩個人節省點花還是夠了,於是我跟她說,你就留在家裏幫我洗衣做飯吧,等到明年,我借點錢開一家小服裝店,你來當老板娘。

現在回想起來,2008年的那個暖冬,幾乎是我前半生裏最幸福的一段日子。我工作很忙,周末還經常加班,但是每天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家裏,總會看見小芸已經做好了飯菜,正坐在台燈下微笑地等我。我主外,小芸主內,和和美美,小芸說,我們這就叫男耕女織嘛。

但是,一切都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麽簡單。2008年年底,經濟危機席卷而來,我們的男耕女織的小小幸福就像一艘小船,突然被扔進了波濤洶湧的大海裏。

我們原計劃開一家服裝店,但是在經濟危機之下,一切突然顯得那麽艱難。過年的時候我回山東,向我兩個做生意的哥哥談及此事,他們都笑我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在自己的生意上都已經開始縮手縮腳了,所以當然不肯借錢給我。大年初五我回西安,觀察了一下我們附近的情況,果然是一片蕭條氣象,許多服裝店都在掛牌轉讓。我的開店雄心慢慢地灰了下來,忽然之間覺得很多事情可能都將改變。

幾天後,小芸來到西安。當我告訴她我們的店開不起來了的時候,她神情黯然的樣子讓我有些難過。但是很塊我就知道,她的黯然不是因為開不了店,而是因為她的家人開始介入我們之間的事了。

其實我們在大學的時候談戀愛,小芸的家人就已經知道了,甚至包括我們在西安住在一起,他們也已經猜出了大概。小芸的媽媽曾經幾次問她,她都含糊地說是和幾個女同學住在一起,她的媽媽便不能深究了。但是今年,情況不同了。

小芸的父親是渭南市的一家工廠的職工,今年他的工資不升反降,讓他頓時有了一種危機感;恰巧小芸的媽媽年底的時候生病動了手術,爺爺的身體也一直不好;她還有一個弟弟,在讀初中。年初的時候,小芸父親的一個同事突然上門給小芸提親,事情立刻變得複雜起來,無奈之餘,小芸隻好向父母說起了我們的事。

第二天,我就跟著小芸去了渭南。我第一次見到了她的父親母親。

那天下午,我與小芸的父親進行了一場很嚴肅的對話。我當然不希望把氣氛弄得那麽緊張,但是小芸的父親一直緊皺著眉頭,嚴肅得讓我感覺自己像是在接受審問。

在問過我幾件關於山東的事之後,小芸的父親忽然說,但是,我們小芸絕對不能跟我回山東。我忽然覺得心裏一涼。接著小芸的父親提出了他的要求,結婚可以,但我要留在渭南。我說,可是我在山東有房子。他說,你可以把山東的房子賣掉,來渭南買一套。我幾乎冷笑起來,說,我爸爸勞累了一輩子,留給我一套房,我再給他賣掉,那我也太不孝了。我的口氣已經有****味了。小芸的父親便不說話了,開始抽煙。

最後,我們的探討結果是,我和小芸可以不留在渭南,但至少要留在西安。換句話說,我要娶小芸,必須在西安有一套八十平以上的房子。

從渭南返回西安的路上,我覺得忽然間身上像是被壓上了幾百斤的重擔。小芸就坐在我旁邊,我們一路無話,緊緊拉著手看車窗外的風景。

本來,小芸的父親不想讓小芸再跟我回西安的,但是小芸說了一句讓我一下子覺得眼淚都出來了的話,她說:我非去不可,我已經是他的人了!小芸的父親最後也妥協了,他粗魯地說:你去行,但不準和他睡一塊兒!小芸拉著我就走,邊走邊大聲說:行,我睡馬路上!

我開始更加拚命地工作,並且找了一個兼職,比以往更加勞累。小芸也開始四處找工作,但是今年的就業形勢比去年更嚴峻,每天下午她都是垂頭喪氣地回來。晚上我們當然還是睡在一起,但是再也沒有去年那麽融洽,突然其來的壓力讓我們似乎不再對彼此充滿熱情了。

我們在一起談論過我們的計劃:如果在西安買一套房,大約要四十萬,按照我現在的工資標準,扣除生活費用,至少要幹四十年;當然,如果能把我在家鄉縣裏的房子賣掉,就有二十萬,就可以少幹二十年了。

我開始頻繁地打電話回家,探詢父母的口風。我設想過不下一百萬次,但我還是想不到,父親在聽說我要賣房的時候,沒有訓斥也沒有歎息,他很久不說話,然後慢慢掛上了電話。

那個瞬間我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空蕩蕩的隻剩下了忙音。小芸就站在我身邊,忽然抱住我哭了起來,我們像是兩個被父母遺棄了的孩子。

第二天,父親打電話過來,第一句就冷冷地問我,你真的不打算回山東了?我囁囁嚅嚅的不知道說什麽好。父親說,那個房子不能賣,我看,你還是和小芸斷了吧。媽媽也在一旁說,斷了吧,你回山東,咱在這邊再找一個,不比她差。我沒再說什麽,掛斷電話之後小芸走過來,小聲問我什麽事。我本來不想說,卻不知道忽然哪裏來的氣,苦笑著說,我爸讓我和你斷了。

小芸說:你想斷了嗎?我突然抓住她的胳膊,親吻向她的嘴唇,用最含糊的聲音說:我不想斷!

漏屋偏逢連夜雨,四月份,物價上漲,小芸仍舊沒有找到工作,我的工資卻突然降了。而且,我的網上兼職居然被騙了,當我為他們維護了一個月的網站之後,便再也聯係不上負責人了。生活一下子變得困難起來,我們在一起時的說笑聲比以前更少了。

這時候,我的疑心卻越來越重。從前每天回家都能吃到小芸做的晚餐,但是現在小芸回家比我還晚。我問她去哪裏了,她說去找工作了,我幾乎咆哮起來,找工作用得著找到九點嗎?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接?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小芸不說話,開始默默地做飯。吃飯的時候小芸小聲說: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便像被噎住了一樣,再也吃不下了。

終於有一天,小芸說,虞寧,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在一起,兩個人很累很累?我說,是很累,經濟危機大家都累。小芸眼眶有些濕潤地低下頭,說,不全是因為經濟危機,其實更多是我們兩個人的問題,甚至,也不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很複雜,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我冷冷地說,你外麵果然有人了。

小芸說,沒有,你要相信我,我隻是覺得,如果我們不在一起,我在渭南,你回山東,以你的條件,沒有了我的拖累,你會生活得比現在好得多。而且,那樣的話,我們都不會失去我們的家人。但是現在,我們生活得這麽辛苦,連家人都冷淡了我們,而且,我們也好像沒有以前那麽要好了,你都已經在懷疑我了……

我沉默了很久,最後說,再等一個月,實在沒有轉機的話,就分手吧。

轉眼就到了月底,我仍舊辛苦,小芸仍舊無業,我們的家人仍舊冷淡,經濟危機仍舊看不到邊,但是,我已經看到我們這段長達三年的愛情長跑的終點了。

月底的周六,我沒有告訴小芸,一個人騎著自行車上路了,完全漫無邊際地走。一直向西,一直騎到下午,騎到了周至。這時候我已經渾身疲倦得像要昏死過去,但是,身體的巨大疲倦竟然仍舊不能擺脫心靈上的勞累。在周至的路邊,我停下車,茫然地注視著路上來來往往的陌生的行人,忽然悲從中來,忍不住開始絕望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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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8日,歸檔到目錄情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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