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的尾巴上長大

Jan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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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奶茶店裏人很多,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大多是一對對的情侶。和著店裏微暗的燈光,清一色的古木裝飾,很難發現在我的前麵有一個失戀的美麗女孩此時正哭得梨花帶雨。此人就是我的閨蜜葉菲,也是名滿整個外文係的才女。

她坐在我的對麵,棕色的長發批瀉下來,齊齊的劉海遮住了半張臉,剩下的一半也淹沒在那張剛剛放上去的麵巾紙裏。她盡量壓低聲音抽泣著,可是這樣反而使身體的顫動更大,瘦小的肩膀好像已經經受不住這種過高頻率的抖動了。

在我正準備和男友去海灣公園散步的時候,葉菲的電話打過來,一句我失戀了,你來陪我吧,我便一刻不停地奔了過來。來了之後才發現,除了靜靜的聽著她的哭泣之外,我什麽都做不了。 作為一個正在熱戀中的人,並且這還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戀愛,確實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來安慰她。是的,我不知道失戀會是這樣痛苦,更何況像葉菲這麽優秀的女孩,曾經高傲如霜的她,曾經像月亮一樣閃耀的她。

雖然我也深愛著我的男友,但是我曾經比較過這種有男友和沒有的區別。一直以來,我自認為,對於一個背叛拋棄我的男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如此傷心難過的。這種思想讓我麵對眼前的葉菲有些手足無措。 我隻能靜靜的等待著她,同情的聽著她壓低的隱忍的啜泣,夾雜著無能為力的手足無措。想象著他們分手時男友的冷漠決絕和她的卑微無助,想象著她那張美麗的臉上掛滿傷心的淚水,想象著她此刻對男友的愛與恨,想象著她要如何停止這無休止的哭泣……

可是,那天我才發現像我這種想法的人會怎樣的悲劇,生活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場劇目,我成了這場戲劇的主角。

那天葉菲哭了很久,仿佛是哭盡了身體裏所有的能量,哭到最後,因為沒有紙巾的緣故,她索性對那些掉落的淚滴不再搭理,任由它們打濕那條白色的雪紡裙。

在將近十一點的時候,她忽然起身說我們回去吧。我看了看手機,快到寢室熄燈的時間了,是該回去了。在走出奶茶店的時候,拿出手機又看了一遍,發現沒有男友的短信和電話,那一刻,思維忽然停止運轉了片刻。回去的路上,葉菲依舊很傷心,緊緊地盤著我的胳膊,象一隻受傷的小貓極力地縮著身子。在這個時候,我能比任何人感受到她瘦小的身體裏隱忍的痛苦和即將耗盡的能量。

淡淡的路燈默默地護送著我們,校園裏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就這樣一路默默地走著,很久已經沒有的落寞感忽然間就跳出來了。心裏小聲的埋怨男友都不知道打電話過來問一下,在這個抱怨還沒有落地的時候,視線就已經凝固了。

男友站在那個轉彎的小路口,陶醉的臉上寫滿了愛意,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女孩,很深很深的擁抱,女孩的頭埋在他的懷抱裏,嬌小的身體像一隻被箍住的蝴蝶。在這裏,我們曾經無數次擁抱,那些承諾瞬間被狠狠的丟棄然後肆意踐踏著。

葉菲茫然的抬頭,嗓子裏的一聲“啊”發的很無力,“小魚,怎麽會這樣?”

隻覺得世界開始萬劫不複,心裏的疼夾雜著憤怒越來越清晰銘刻。世界上一刻還在微笑,現在卻混沌的看不清所有。那一刻,我很淡定地告訴自己,沒什麽大不了,然後轉身,拉著葉菲快速逃離,身後傳來男友輕描淡寫的一句:早晚要說清楚的。

我總是覺得生活不是一場劇目,發生的故事永遠不會跳出我們思想的維度。就好像是你每天都會去食堂打飯,人多是常事,跳出這些常事的不過是恰好碰到一個快打到飯的同學幫你打了,然而這也是僥幸預料之中的事。

然而,現在我才知道那些自認為的事是多麽不現實。走掉的那一刻,我知道,是自己高估了自己。沒有誰能夠避開愛情和背叛帶來的傷害和痛苦,就像是沒有誰能阻止時間的流淌。在愛情麵前,年輕的我們隻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幻想著當最壞的結果來臨的時候很勇敢,卻在真正的傷痛襲來時脆弱的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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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7日,歸檔到目錄愛情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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