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母愛

Jan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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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母愛

(一)

不曾想到,我與那個給了自己身體的人第一次握手,也是最後一次握手,竟是如此短暫,短暫到人之將死、回光返照的一刹那,短暫到今生與來世相隔的一瞬間。

她那骨瘦如材的身軀已經不能再自主地挪動了,青紫的麵容已無從相識,唯有那雙深凹的眼睛灼灼逼人,直勾勾的望著我,仿佛要把我一口吞掉,我看不出那是怨還是憐。

她已經奄奄一息了。我是被父親強行拽到了她的跟前的。她的床前已經集聚了很多的人。

“你叫她一聲媽吧!她想聽”。我從未謀麵,同母異父的妹妹在一旁請求我。

可是,我的嘴唇沒有動,感覺也好像不會動了,那一聲“媽”始終沒有叫出口。此刻,我的腦子在飛轉,極力搜索著母親給予我的愛,哪怕一點點的愛都行。可是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沒有搜索到我想要的東西,沒有搜索到讓我能啟口叫媽的開關。是啊,42年的母女恩怨豈是叫一聲“媽”就能了結的啊。“媽媽”這個世界上最親切的稱呼,對我來說似乎太遙遠了。“母愛”這個世界最令人向往的字眼,對我來說卻是那麽的陌生。

看著眼前的她,我的腦子仍然是懵懂的。這就是我的母親嗎?這就是我的親生母親嗎?對一個親生母親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這僅僅是第三次。此刻,我看著眼前已經進入冥冥世界的她,極力搜尋著那兩次接觸到的她。

(二)

我的童年是沒有母愛的童年。

還是在我不懂事的時候,母親就棄我和我們這個家而去了。我跟了父親,弟弟隨了她,從此,母親這個概念在我的記憶裏,就已經消失了。沒有記憶挺好,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在夢中哭過多少次,念叨多少回?我懂事以後,鄰居的阿姨們,斷斷續續地將此事告訴了我,並且幫我指認了她,然而,我們卻從來沒有說過話,她也未曾找過我。

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我不知道。因為我既沒有這樣的小棉襖,也沒有人把我當做小棉襖。我不知道小棉襖有多麽的溫暖,隻知道我的小棉襖從來都是又單又小又窄。當別人還依偎在母親的懷抱裏享受著母愛的時候,在我懵懂的心裏似乎還沒有羨慕,還沒有嫉妒,隻是感覺我的母愛在很遙遠的地方,一個讓我觸及不到的地方。母愛,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無私的愛,太吝嗇於我了。沒有母親的撫摸,沒有母親的拭淚,有的隻是那永遠暖不熱的小被窩,那雙露著腳丫子的小棉鞋和那顆孤單恐懼的小心靈。

就這樣,在我幼小的心靈中就產生了對母親的怨恨,一個不能讓自己原諒的恨。

(三)

第一次和母親接觸,是在我上初中的時候。

那是,由於家境並不寬裕,十三、四歲的我已經懂得怎樣為家裏分擔憂愁了。每到夏季的星期天,我就會騎上家裏那輛雙腳夠不著腳踏的加重自行車,和小夥伴們一起,跑到幾十裏以外的偏遠鄉村賣冰棍,這樣可以賣個好價錢。

有一次,我到一個鎮上去趕集,集很大,人也很多,那天的天氣也特別的炎熱,臨近中午,我帶來的300根冰棍很快就賣完了。我這個樂啊,因為這樣,我就可以趕回家裏吃飯了,雖然,集市的飯攤上冒著熱氣騰騰的蒸汽,散發出誘人的香味,但是,我還是縮了縮饞脖,咽了咽口水。不忍心花去一分錢。我推著車,快步向村口走去。

突然,我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她!

不知為什麽,每次見到她。我都有一種恐慌,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但是,這一次沒能躲的過。

“喂”,她大聲的喝住了我。

我停下了腳步。

“你的冰棍是不是賣完了”。

我轉過身,沒有回答。

“你幫我賣點”,她邊說邊打開箱子。

我盡管極不情願,可是不知為什麽?還是接過了她遞過來的冰棍。

我又往返於集市,賣這些冰涼的、沒有價值的冰棍,我不知道是多少根。

下午將近2點,我找到她,把賣冰棍的錢悉數交到她手裏。趁她數錢的當口,我急忙轉身離去,我隻想趕快離去。

這就是我和已經離我而去很久的母親的第一次接觸。而且是一次很不情願的接觸。

(四)

大學畢業後,我分配到了當地的公安機關,穿上了讓人羨慕的警服。

一天,下了班,我騎著剛買的26型輕便自行車,嘴裏哼著小曲,一路往家裏趕。在離我家胡同不遠的地方,我一眼又瞅見了她,嘴裏的小曲即刻嘎然而止。真是的,怕什麽就來什麽,硬著頭皮衝過去吧,可終究還是被她堵住了。

她上前攔住我,一把拽著我的自行車歇斯底裏地喊到:“你為什麽不認我,你現在出息了是不是?”

真恨不的有個地縫鑽進去,我用眼睛輕瞟了她一眼,把自行車往她身邊一扔,頭也不回地就跑回了家。

到了家,我邊哭邊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父親,說:“今後,如果她再這樣攔我,我就對她不客氣了。”

父親說:“那有閨女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媽呢?不怕外人笑話。”

我長歎了一口氣,難道這就是我的命嗎?難道這就是老天安排給我的一切嗎?真是欲哭無淚啊!

(五)

我來到她的床前,是看在父親的麵子上才去的。

去年春季的一天,正在家中的我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電話裏父親的聲音很低沉:“你媽媽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她”。

“我不去。”我回答著。

“必須去,我讓你弟弟去接你”。不容我回答,父親就掛了電話。

在我猶豫的時候,弟弟就來了。弟弟說:“姐,去看她最後一眼吧,不管怎樣,她也生了我們一場,這幾十年,她過的非常淒苦”。說完,弟弟嗚嗚的哭了。

麵對痛哭流涕的親弟弟,我的心好酸,不覺感慨萬千。生活中,或許你可以選擇任何東西,而你唯獨不能選擇父母,不能選擇血緣,我無言以對,隻能接受命運安排給我的這一切。

一座破舊、低矮的房子,一間充滿臊味的小屋,我不能想象,她竟然生活在這樣破舊不堪的環境中,和我住的花園樓房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

她已抱病臥床好多年了,此刻我已有點認不出了。可能是對我的到來太過意外,她顯得有點激動。

我坐在床的對麵,隻見她顫顫悠悠地伸出右手,五根痩削的手指在我麵前晃動著,我下意思的也伸出了右手,她即刻就緊緊地抓住了,很堅硬,很冰涼,但是卻非常的有力,隻露著牙齒的嘴裏發出噢、噢……的聲音,布滿血絲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眼睛裏浸出幾滴淚花。然而,我卻一直不敢正視這雙眼,隻是偶爾瞟一下,然後就垂下眼簾。

此刻,我不知道她是在怨我還是在憐我?也許她是在怨我,怨我的無知,怨我的絕情。也許她是在憐我,憐我的孤單,憐我的傷痛。

(六)

她走了。她似乎走的很安詳。

也許是我的到來,讓她釋放了許久纏繞在她內心的疚愧。

坦白的講,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對母親的離去產生過怨,產生過恨。現在,她走了,我還是感覺酸楚楚的。每每想起她看到我來到她床前那一刻的眼神,我的怨,我的恨似乎也少了許多。就是弟弟說的,不管怎樣,她也生了我們一場,畢竟是血濃於水啊!

現在,我沒有再怨過母親,也不曾再恨過母親了。

我已經原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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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7日,歸檔到目錄親情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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