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誰來過——那些花兒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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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清晨都要乘坐同一路公交車奔波在上班的途中,昏昏沉沉中偶然抬頭,移動電視正在播報一條高考訊息,想起那些書山題海的日子,竟覺得恍如隔世。

那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空氣裏到處彌漫著躁動的因子,十七歲幼小的心裏裝了太多對未來的期許。大大小小的考試占據了我們大部分的時間,各種各樣的名師指導堆滿了課桌,也許隻是因為夢想太多,所以不知道該怎麽樣去努力。在一疊疊厚厚的資料裏喘息,忘卻了最初的堅持的理由。

那一年的我們會因為一場模擬考試而緊張不已,會因為一次小小的退步而偷偷的哭泣。

那一年的我們有一些小小的願望,總希望自己是一批奔跑在六月的黑馬,能突出重圍走過獨木橋,離開那座小城,去自己喜歡的地方上大學。

那一年的我們有一些小小的秘密,總希望自己可以找到四片葉子的幸運草,然後就能夠到達幸福的彼岸。

那一年的我們有一些小小的叛逆,晚上鑽在被窩裏看韓寒的《三重門》,讀郭敬明的《幻城》,總覺得別人的花季比我們的要精彩。那一年的我們總想象有朝一日可以像三毛那樣去流浪。

那一年的我們都有自己討厭的老師,班主任太過嚴厲,化學老師脾氣太差。

那一年的我們有自己喜歡的歌手,任賢齊、鄭智化、孫燕姿、那英、劉若英,她們的聲音陪伴了我們多少個寂寞無助的夜晚;那一年的我們有自己喜歡的詞人,李煜、蘇軾、範仲淹;那一年我們有自己的精神偶像,海倫凱特、史鐵生。

那一年讀席慕容《一棵開花的樹》,然後和同桌感慨,為什麽在我們最美麗的時刻遇到的都是為了考試而忙碌的陌路人,失落之餘還要繼續徜徉在點組成線、線組成的麵的立體幾何中,因為明天的即將到來的測試而頭痛。

依稀記得那一年地理老師告訴我們某一天淩晨會有一場流星雨,我們熱烈的興奮著,信誓旦旦的說高中畢業前一定要一起看流星雨落在地球上,晚上誰都不許錯過,但後來那天晚上我們都錯過了,因為第二天還要早起晨讀,背誦那時候怎麽也搞不明白的經度、緯度,記憶浩浩蕩蕩的宇宙中除了地球之外的其他星球的名稱。

那一年的冬天特別的寒冷,我們的心也因為天氣的陰沉而時時低落著。老師鼓勵我們說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堅強的走過去,前麵就是一片開闊的天。

那一年的寒假前我們進行了第一次模擬考試,誰誰誰上本科線了,誰誰誰出乎意料的進年紀前五名了,大家議論紛紛。整個寒假都憋著一股勁的複習著,村裏同齡人的新衣服、新鞋子再也沒有像往年那樣引起我的關注了。

那一年的我們都愛做夢,夢裏最多的景象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住進江南的小巷,撐一把油紙傘走在雨巷,遠離考試,忘記高考,體味丁香般的憂愁。

那一年曾經對一個人講過,當有一天走的累了,厭倦世事了,就去彩雲之南找一個一見鍾情的人,留在紅塵,安靜的過日子;

那一年也有個人對我說過,待到老時,會去天涯海角找我,沒有什麽特殊的目的,就隻是好奇彼此老時的模樣,然後給子孫講解令人心煩的能量守恒定律,討論當年誰的苯環畫的更像笑臉。

雖然都隻是年少時的玩笑話,卻不知不覺伴隨我這麽多年,每次想起都會感動不已。

高考結束後曾和最好的朋友沿著長長的鐵軌向前走,天真的以為隻要不停步就可以走到想象中的未來,而未來在哪裏,那時的我們真的很迷茫。

那一年的離別,很多人還沒有來得及互相道一聲珍重,就已經像蒲公英一樣被高考這場大風吹的七零八散,之後的我們就真的沒有再見過了。

很多年之後才發現,那一年最難的習題也不過是短短的幾行筆記,生活遠遠要比解答數學方程式困難的多;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小城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找到四片葉子的幸運草並不能代表什麽,幸福是要靠自己努力的;不管曾經的花季是否精彩,那都是人生最美麗的一段時光。

成長總是讓我們不知所措,無奈大多數人都是被命運牽著走。那些值得追憶的歲月就這樣漸行漸遠,我看到年輪那一段另一個自己,低眉淺笑、欲語還休,單純而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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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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