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的顏色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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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衣服的顏色是五彩繽紛的,一打開衣櫃就仿佛走進了姹紫嫣紅開遍的春天。大紅色,是那麽張揚,就像孩童年少因無知而享有的無懼;粉紅色,是那麽溫柔,就像女孩家偶爾顯露的嬌羞;天藍色,是那麽明亮,就像孩子那一雙清澈的雙眸;明黃色,是那麽溫暖,就像孩子那淺淺的笑靨……小孩子不老實衣服要常常洗,這些顏色又淺更是費衣服。可是大人們就是喜歡選這些顏色,每當我穿上這些,他們比我自己還要開心。

那時的我以為他們開心隻是因為穿的那個人是我。長大了才知道,還因為在我身上他們找到了自己那早已失落的青春年華。

青春期的時候我尤其的叛逆,事事都要由我自己做主方才甘心。為此,甚至不惜對衣櫃來了個大清洗。再打開衣櫃的時候,春天的色彩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暗如深秋的景象。黑色、白色還有灰色……這便是我自己的選擇,大人們不滿意,我卻很開心。還記得那年春節我一身極素的顏色,親戚家的奶奶看著我的打扮對我媽說:“現在哦,孩子穿素色我們老人家卻穿著大紅色,哎喲,這世界啊!”媽媽寒暄著搭著話,我就在一旁笑。

那時的我真心以為衣服顏色的變化是我長大成熟的標誌。長大了才知道,這隻是我青春年少的輕狂。

再後來,上大學,工作。衣服的顏色完全是由自己做主了,可是我卻沒有多少心思再過多的關注什麽了。直到有一天打開衣櫃要將剛買的衣服放進去,那一刻,我猛然發現,衣櫃的顏色又在變化了!桃紅色的小西裝,薄荷綠的鉛筆褲,七彩的格子襯衫,五顏六色的內搭……看著這些衣服,我想起了什麽,把手上米白色的風衣隨手往床上一扔,我翻出了所有的鞋子。杏黃色的坡跟涼鞋,粉紅色的小皮鞋,裸色的淺口靴還有淺駝色的半筒靴……看著打開的衣櫃和零落一地的鞋子,我笑了。

是回到兒時的七彩春天了嗎?這算不算是一種逆生長呢?為什麽我卻有一種初老的感覺!

那時的自己年輕,正值似火年華,便有恃無恐。什麽顏色素,什麽顏色顯年紀就偏要往身上套。暗淡的顏色配上明媚的笑容,兩相對比才能凸顯青春的無敵和張揚。

現在的自己,人未老,色未衰,卻心已老。

枯燥的工作,瑣碎的生活和冰冷的現實,麵對這些說不疲倦那是騙人的。更何況身邊還有朋友、家人在一遍遍提醒我,我已二十好幾了!時光在一點點流逝,責任在一滴滴累積,夢想卻在一步步遠離。所以,有意無意中又重新拾回了那些早先被我拋棄的顏色,希望借這一點繽紛的色彩可以給生活增添一抹亮色。

於是,什麽顏色襯皮膚,什麽顏色亮眼,才敢往身上穿。隻有明亮的顏色才能彌補笑容中的倦怠,才能更好地將自己展現給這個行色匆匆的世界。

再對著鏡子換衣服的時候,總忍不住會在心裏感慨:趁著自己還未老去,趕緊穿吧!這時才明白,改變的是顏色,更是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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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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