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散文:灰色的春天(十月十日)

Jan06
灰色的春天十月十日/文

春天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她是灰頭土臉地來的,來得很狼狽,被風沙裹挾著,從西北到東南,從內陸到海邊。漂亮的春姑娘,不幸與這沒頭沒腦的沙塵暴遭遇。

柳葉鵝黃了,花草也鬆動了筋骨,甚至準備含苞待放。突然間,一夜間,一瞬間,黑天昏地,柳絲狂舞,花瓣委地,似乎明白了蘇東坡《水龍吟》裏麵的“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的含義。如果東坡先生彼時彼地吞吃了大量的塵沙,他還會這麽的閑情逸致地來寫楊花嗎?“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這麽美的楊花,會是在風沙中飄落的嗎?又覺得自己誤解了東坡先生的原意。

春天從塵沙中出脫了出來,她依舊是那個“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的春天。她甩掉了身上的仆仆風塵,準備忘掉這短暫的狼狽。

“南平血案”的猝然發生打亂了她的腳步。她本該給這個世界帶來歡笑,帶來美麗,她卻發現不管自己做出什麽努力都是徒勞。在血淋淋的場麵前,在赤裸裸的惡行前,在肮髒髒的靈魂前,她嚇白了臉龐,驚慌失措。福建南平的春天是紅色的,是血腥味的,十幾條人命、花兒般的人命,就在那一瞬間,危在旦夕。聽那嘶喊的聲音,聽那無恥的笑聲,聽那同仇敵愾的聲討聲,匯合成了一曲嘈雜。

就像一連串“多米諾骨牌”的連鎖反應一樣,這個春天,從此時開始,莫名其妙的怪異了,徹頭徹尾的灰色了。

雖然楊柳搖擺出了往年的苗條,花樹羞怯出了去年的風騷,溫度也攀爬到了上年的高度,女生也穿起了讓自己風姿窈窕的衣服。然而,這個春天,還是莫名其妙的怪異了,徹頭徹尾的灰色了。

在那遙遠的地方,在我國西南的廣大區域,不知道是天災,還是人禍,抑或天災與人禍的雙重襲擊,竟然蒸騰起來旱災。多少天,不知道前後有多少天,天上始終是一朵高溫的太陽,蒸烤著華麗的西南,也考驗著人們的焦渴。本來應該鋪滿油菜花的土地龜裂了,不知道上麵畫著的甲骨文字究竟隱藏著怎樣的不為人知的秘密;本該奔湧歡騰的河流奄奄一息,終於在某一個時刻宣布最後一滴水被旱災擄走;本該清澈見底的湖泊變得更加的安靜,好像被鞭子抽打了幾千幾萬下,留下了斑斑的傷痕。於是,本該華麗的大西南萎縮了、龜裂了,人們的麵龐也被刻上了焦急無望的皺紋。站在月球,我看到了赤裸的黃色抽幹了這裏的美麗,我看到了森林在冒煙,是憤怒,還是向持續的高溫所作的無奈的投降?

這裏沒有春天,這裏是酷熱的夏季;這裏隻有荒漠,再也沒有什麽可以供我們欣賞和遊玩。可愛的喀斯特地貌,蒸騰著石漠化般的絕望。

山西也沒有春天,山西的春天在“小窯老空水”這個陌生的名詞橫空出世的那一刻起,就變成了與時間爭奪生命的比賽。全中國的目光集中在這裏,全中國的期望投射到這裏,全中國的援助也降臨在這裏。這裏的春天是緊張的,是黑色的,甚至有可能變成死屍的顏色。可是,被困的礦工們渴望春天,渴望再次見到地麵上的春天,於是,堅持,用前所未有的毅力和勇氣堅持。當第一位礦工被安全地抬出險境,地上的眾人眼淚嘩嘩的,淚光閃閃的,這時候,地麵的春天的顏色是淚光的顏色,聲音是哽咽的聲音。人們暫時不再追究到底是誰的失職,他們給予絕大的寬容,是為了給遇難礦工的生命增加一份砝碼。

然而春天還是在中華大地上堅強的開放著,像往常那樣開放著,在樹上,在地上,在天上,有條不紊的,依然故我的開放著。她故意無視人間的一切,她是天神,應該不食人間煙火,應該冷漠無情的綻放自己的美麗。於是,看守所裏莫名其妙的死了人,她視而不見;於是,教授換了妻子後巧舌如簧地為自己辯解,她還是裝作聽而不聞;於是,哪個官員列出了自己新的一年的“性計劃”,她還是輕輕的吹著春風;於是,哪裏的孩子接種了不合格的疫苗,生命輕易地消失了,她依然靜靜地流著清澈的河水……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春天?地震一輪又一輪的讓人恐懼2012的到來,房價嗖嗖的氣焰囂張地往上漲,“鐵公雞”等基礎設施建設在瘋狂殘吞著所剩無幾的天然,各個城市都烏煙瘴氣地建設什麽新的建築,你說,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春天?

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春天?當我走在冰冷的空氣中,冰冷冷的雨聲中,當我走在狂風亂舞的風沙中,我看到冰雹從天而降,我聽到一連串匪夷所思的天氣情況:黑龍江下起了暴雪,西北也砸起了大雪,甚至黃河以南在最近幾天裏會瘋狂地降溫,聽說還會下雪,在陽春三月,在本來鶯飛草長的春天。

燕子別回來了,大雁也別回來了,這個春天,不是你們心裏的春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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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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