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進了童年的胡綠豆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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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進了童年的胡綠豆

故鄉有數不清的野菜,紛紜在山野,糾兮繚兮,漫兮爛兮。胡綠豆的根在童年裏紮得最深,一直植進老冉冉其將至。

胡綠豆,綠豆之野生者也。不知何科何屬,亦不識其甘辛溫涼,隻是它長得秧棵闊大,喜與綠豆比肩,嫩葉與果實迥異於別的野菜,多受鄉民的青睞。

有好多野菜與園蔬相類,隻是野生與園蔬有別,因而名字都帶一個野字,如野芹菜,野韭菜,野蘿卜等等。唯有野生綠豆不然,獨獨帶一個胡字,“胡綠豆”。難道它是碧眼胡兒。哦!狀貌倒是有一點兒。

胡綠豆的秧苗和地裏種的綠豆模樣形似,隻是比綠豆矮小一些,枝蔓長滿茸毛,心形的綠葉三片五片地長在一塊兒,黃白色的小花如一隻隻小小的蛺蝶,莢果圓而細長。未成熟的胡綠豆莢呈鮮綠色,然後逐漸變深,成熟後變為黑褐色,與綠豆莢似乎是孿生姐妹,具體而微。

胡綠豆豆莢沒有成熟前,摘下來可以生吃,甜絲絲的,味如生豆角,要是摘的多了回家用水煮熟吃,更是美味佳肴。成熟以後,它和種植的綠豆就有了很大的區別。綠豆成熟後粒是飽滿綠色的,它成熟後卻象土槍子彈砂子一樣,是黑色的。比土槍子還要小一點,比小米粒大一點。放一粒進嘴裏去嚼,咬嘬不動,幾乎能咯掉大牙。放在鍋裏,任你怎麽煮也煮不爛。

胡綠豆不擇地而生,一片一片的到處都是,莊稼稠密的壟溝裏,枝葉繁茂的果樹下,雜草叢生的壩牆邊,到處可以看到葉片繁盛的胡綠豆,到處可以看到花瓣盛開的胡綠豆,到處可以看到豆莢串串的胡綠豆。胡綠豆還喜歡雜在綠豆中間,如不細辨,便魚龍混雜了。胡綠豆在山野裏無盡地繁衍著。

胡綠豆的葉子,豆莢,豆粒都可以吃,喂豬飼雞更是好東西。上世紀六十年代初困難時期的那幾年,家鄉人把地裏的野菜挖光了,把村裏的樹皮扒光了,甚至野草也吃光了。胡綠豆自是草木野菜中的精品。

人們把胡綠豆的嫩葉子擇下來,洗幹淨切碎,放在鍋裏熬,象征性地放點玉米麵,加玉米麵甚至比往菜裏加鹹鹽還要省。一大鍋以胡綠豆葉為主(別的野菜也是如此)的東西熬熟了,就叫胡綠豆葉粘粥。喝著這種特殊的粘粥,比過年吃餃子還要香,還要幸福。把葉子放進開水鍋裏煠爛,即煮熟,淘淨後剁碎,摻上一點玉米麵蒸成菜蛋即菜團子,帶有苦澀的香味,便成為主食。那是菜蛋還是限量吃的。胡綠豆渾身是寶,青嫩的豆莢可以飩菜吃,煮熟了也可以拌著吃。豆莢長老了摘下來,在笸籮裏或簸箕裏晾幹,豆莢就自動爆開,莢、豆分離,晾出了烏黑的胡綠豆粒來。胡綠豆粒的顏色不中看,形狀也不受看,還不能直接煮著吃,可它卻是胡綠豆秧上長出的最好的精華。把胡綠豆粒用石磨或石碾碾成細麵,摻上野菜,味道讓滿莊的人陶醉。

那時候我六七歲,每天得挎著提籃去鑽生產隊的莊稼地,手腳麻利地薅那一棵棵一團團的胡綠豆,去拔野菜。有時幾個人搿夥兒一塊,有時一個人獨行。

初秋是所謂的小青黃不接。一個下午。肚子餓得咕咕亂叫,獨個兒上坡拔菜。繞過封山,一片綠豆地。野菜也很少了,就在綠豆地裏找胡綠豆,竟至於連帶了綠豆秧。外號“小老鼠”的大隊長突然冒出來,嗬斥一頓,奪走了提籃。扣了我三天的口糧(一天隻有二兩半糧食),提籃被懸在大隊部門口示眾。

鄰村西關種的大白菜垛在地裏被村裏人知道了。人們夜間去偷白菜吃。母親也偷回來一麻袋。第二天,鄉裏村裏的幹部挨家挨戶搜查翻白菜,仿佛那時電影裏的偵緝隊。消息傳得極快,母親急匆匆地把白菜藏起來,虛棚上幾棵,棚子裏幾棵,還有幾棵沒處藏。院子當中一個大甕,甕裏盛著曬幹的胡綠豆。母親亟亟的從甕裏抱出胡綠豆,放上白菜,再把胡綠豆蓋上。一幫幹部走進來,前前後後翻了個遍,白菜全被沒收。有人走到院子中間的大甕跟前睨一眼,竟沒有動它。我站在院子裏,怔怔的看著,看著大甕,看著那些胡綠豆,想甕裏那白菜,心怦怦亂跳。

搜查的走了。母親從甕裏拿出一棵白菜,剁碎,煮上一鐵鍋,叫我快填火。清水燉白菜,竟然香澈肺腑。“時挑野菜和水煮,旋斫生柴帶葉燒”,比胡綠豆還好吃。我和弟弟盡情地喝得肚子鼓鼓的,不說飽。

過了幾天,那甕掩護白菜的胡綠豆也被吃淨了。

胡綠豆味道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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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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