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門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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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你在敲門,於是門開了。
??我熟悉你的麵孔,但很陌生。
??你走進來,一副自然的樣子,隨便坐在沙發上寒暄。我很驚異你小小的年齡就能有這般的老到,也許你成長於天然的環境,你不需要學習就已經成了大才,我很佩服。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在未來的不久,一定就能飛到天邊去,看世界的日落日出,任意揮灑雲彩的豔麗,呼來風喚來雨,即便世事多變遷,你卻神色不改變,因為大大的世界給了你足夠發揮的空間,這就是世界,世界本來就這樣,世界的空隙本來就該有人從其中穿過,要不就不會有空隙了。
??你說老師我們分別有兩年了吧,你記錯了,我們分別已經四年,從你畢業的開始到現在,完整的四年。你說老師你現在過得還好吧,我覺得好笑,我當然很好,沒你這樣的我想我可以更好,不是我無情,是無奈。
??我忽然覺得好奇怪,你敲了門,但是我沒為你開,你是怎麽進來的呢?忽然我又明白了,原來你走進的是叫做後門的門,每個人都有後門,很早的時候社會就為我們做了每家的後門。為什麽呢?因為這樣很方便,隻要你生了特殊的心,後門就為你敞開,所以你不用別人開門也來去自如,你有特殊的鑰匙。這就是你,我的弟子,特殊的弟子走進特殊的門。
??我知道你不會是無事無聊才來開我的門,我那扇門沒你用的價值,所以我等待,等待你說你的來意。
??我很多次路途上見到你,你從未對我說過什麽,所以你一定有來意。
??終於你拿出了那些肮髒的東西,我想那就是用來打開後門的鑰匙吧,我叫不出它們的名堂,但是我卻知道它們的用途。你說老師這麽多年我沒時間來看你,我覺得很好笑,其實我們幾乎每天都見到,再說我們不是要學生來看的,我們是為做事的,這些道理我千萬遍的告訴過你,但是你沒記得,你隻記得從我的後門走進來比通常的路更方便。
??終於你在扭捏中開口了,你說老師你這回是要監考的吧,哦,我恍然了,原來走進後門的來意在這裏。
??你是為誰打通路的嗎?你靦腆了,說是為你自己。我很奇怪,你不是早畢業了嗎?你說沒留心耽擱到現在了。那麽你是怎麽留心的呢,你都留心了些什麽呢。是留心每家人的後門都朝哪個方向開的嗎?我很惡心,但是我不會說出來,生活多少還教過我,要不我哪有資格教那時的你呢。現在的你,十幾歲的孩子竟然長了三十中年的心,我又感覺自己從未教會你。
??我是從大荒裏走來的人,一路隻知行走,原不懂得說話的機巧,但是現在已經很懂了,我也能蛻化。你感覺到我很複雜了嗎?我不再會如以前的大喊大嚷,但是,你明白嗎?所以……
??你說起很多舊事,幾乎使我忘卻你的來意,幾乎被你得手,我出了一背的冷汗。
??終於你感覺滿意了,你的眼裏滿是笑,我的心裏也滿是笑。我忽然想問你,現在你怎麽已經這麽醜,是因為正在成長嗎?好好保養。並且我好象真的脫口問道了。陽光照在窗戶上,很亮,你凝了片刻,繼續笑容了。但是你不會笑得長久,你的笑不適合在陽光下表達,你是聰明者,不應該不懂得這番道理,要在雨天不被淋濕,就該含蓄你的笑。
??終於你要走了,準備帶著滿意的笑離開。
??你沒有從來的門出去,那扇門隻為來者設,去者不需要,而我的門隻在這特殊的時候才設,過了這時就沒了。很多人的特殊門是長期有效的,我的卻是短期。你行色匆匆走出了我的大門,它本來是進來的門,你卻從其中出去,你就是這麽特別。你不知道,在你離開的時候我已經朝你的背上吐了兩個字:癡心。因為我說過,我惡心了,好對不起你。還有兩個字你不知道,等未來的某一天自會寫在你臉上,終究被太陽曬化了。
??你走了,斜陽拉著你的影子很長很長,但是我看出那影子裏鋪滿了兩個字:卑鄙,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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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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