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滑輪的女孩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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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雨很清涼。這是個有感覺的天氣,我竟有點舍不得回來。但是,再有感覺的天氣,也比不上昨天,我特意看了看日曆,昨天是二零一二年五月十日。這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不比今天,雖然天氣好得讓人享受異常,卻是沒有意義。

我現在還記得的,有那一雙鞋子。藍麵粉裏,很普通。隻有一點,它很小很小,小得有點玲瓏,有點嬌俏。我記得,這樣子小的鞋子,是十二歲左右的女孩子才穿得上的,十八歲的女生若是也穿,不但笨拙,而且會莫名的粗俗。我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雙鞋子,很樸素,但很幹淨,擺得也很整齊。於是我明白了,我遇上的是一個自律的孩子,自律的孩子一向有個性有氣質,我一向喜歡這樣的孩子。隻可惜,小的時候沒能領悟,現在雖然身體力行,但偶爾的生澀僵硬,總是令我有些遺憾。似乎那雙鞋子有人所不能抵擋的魔力,我竟似移不開我的目光。

有時候真奇怪,我會花很多時間來想一件事,但也會在一瞬間想起很多事來。那一刻,我正在想我的十二歲。猛然間忘了當時是在讀幾年級,竟要慢慢推算一番,十二歲那年我讀七年級。我難得地笑了,是那種滄桑的笑。好像是有一點搞笑,那年的我,竟似比現在還成熟。當年安安靜靜的在被五個人平分四個課桌的空間裏,就那麽安靜,不和別人爭,隻是在哪裏默默地讀著寫著,輕鬆又幸福。我好像不怎麽和人交流,喜歡靜默地發呆。我以為那種靜默是一種憂鬱,後來才發現不是。十二歲的我,就喜歡安靜,喜歡陽光,喜歡悠閑,喜歡一個人坐在屋頂看白雲……

我難得把頭抬起來,因為我已想不起還有什麽了。我看著麵前的這個女孩子,有點發呆,發眩。她在玩滑輪,行動靈活得像一條小魚。我看著她緩慢但流暢地後退、轉身、前進,仿佛她在燈光輝煌的舞台上舞蹈,我是台下角落裏唯一的觀眾。她來來回回地練習,我來來回回地追隨。她健康的臉上滲出了細密的汗,一股陽光、活力撲麵而來,我似乎也被這種年輕的美麗所感動。我記得,當時悶熱壓抑的天瞬間變得清涼,沒有月亮,路燈的柔和的光竟也把地板映得猶如古井之波般幽靜深邃。這個神奇的女孩,是那麽的靈動,好似暗夜的精靈,用她的舞蹈,賜予我那一瞬的清涼。我是多麽的感激。

我不敢多看,怕驚擾她,就在那個一瞬間變得清涼的世界裏安靜地站著,仿佛又變回那年夏天課堂上分神看望窗外深綠槐葉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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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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