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陽光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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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生活在城市裏的我,喜歡泥土,青草的味道。在寸土寸金的城市,大片的草坪隻出現在足球場。願意走在田埂上,蹲在灌溉渠邊,躺在瓜棚裏。但這樣的日子,每年隻有幾個星期。暑假,必然到鄉下老家,樂於在姥姥的蒲扇下看星星,聽久遠的故事。

上了大學後,從南方來的同學身上就能看到山水秀美。憶起多年前看過的《一米陽光》,於是麗江又帶著愛情神話的麵紗刻在我的腦子裏。好像一段DNA插入了特別的標記想忘也忘不掉。

畢業,有傷感,有留戀,與我是更多的失落,4年的朋友已各奔東西,又隻留下我孤自一人。不想找工作,姐安排了職位,工資不高,前途也未必明亮,但是安穩。這是家人的期望。於是報到前一天,帶上行李坐上了南下的火車。留書出走。說是同學在那邊找好了工作。

到了昆明,在火車站睡了一夜。找到多年未聯係,麵貌模糊的表親。暫住了下來。在網上投簡曆,一心要去麗江。

兩周後終於一份同樣工資不高,前途不明,且不安穩的工作向我張開懷抱。兩周的打擾,好在許久未見表親還不覺厭煩,自己卻是在不好意思了。於是決定動身離開。要生活,需要錢的。和一個6歲的小女孩感情很好,走時抱了又抱,終了還是狠心走了。

終於到了麗江,拖著行李走在四方街上,打給曾經的同學,驚訝之餘滿滿的疑惑,說明已找到工作,電話那頭才真正放了心。到了公司,才知道這是姐找的公司的下屬單位。隻能感歎世界真小。區別是之前是正式員工,現在是臨時工。

同學幫著找了住處,一處民居,一般都租給背包客,電器倒是一應俱全,環顧小小的房間覺得缺少了生氣,搬回幾尾小魚,幾盆花草,行李搬進去就算在這個地方有了家。

工作忙碌著,偶爾的空閑和合租的背包客閑聊,還會買上兩瓶啤酒,爬上屋頂。四季不明的地方,朗朗的夜很少,看著星星想起姥姥,會想為什麽來了這裏?

一個家鄉公司的同事出差來這。投緣。帶到家裏來玩,在屋頂也問了自己這個問題。“愛情吧”說完就笑開了,我笑,他無言。我笑得越來越開心,他的無言卻像夜越來越沉。“天晚了,走了,明天見。”背影遠了,我回身,微笑著對自己說:“會不會有人把我撿去呢?”

說好要送他去車站,他一路上話很多,聊天聊地,還有些他的童年,最後聊到一米陽光。在火車開動前,他衝已轉身離開的我大喊:“能為我回家嗎?我要把你撿回去!!”我轉身笑僵住了,點點頭,眼睛有些濕潤。

公司調令下來,我收拾屋子準備離開,半寸長的魚送給了房東,花栽到了河邊。推開窗,一束光照在牆上,驚喜的看到了一米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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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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