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所有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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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2,3月是校園裏茶花開得最燦爛的時候。路經共青團花園,小徑兩旁団簇盛開的茶花決絕眼眥。長滿青苔的石灰磚上累累的也都是茶花的屍身。枯黃的落葉踩上去會有破碎的死亡的節奏,而茶花的屍身卻飽含著水分,像極了溺水多日後被打撈起來的人的屍體,到處都是蒼白的水腫。

最近迷上了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這位來自法國的鋼琴演奏家手指尖流淌出來節奏像潮水一般奔湧而入早已麻痹的心靈。我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開始在漫長的黑夜裏失眠。但這樣的失眠卻無關所有。隻是突然很想回家,聽聽大海的聲音。

大學是一座富麗堂煌的廁所,而我是活在其間的美麗的金蒼蠅。活得渾渾噩噩卻極度奢靡。從大一開始,就學會了穿上厚厚的人皮衣混跡在人群紮堆的食堂,遊離在心身疲憊的教室。每天若有若無的消磨著夢想中的大學時光。到了大四,時間的沙漏硬生生被某些東西堵住了漏沙口,日子瞬時凝結,任你怎麽過,上麵的倒錐形瓶依舊滿滿的沙。睡覺,吃飯,遊戲,這就是大四的一切生活。麻木到你不敢說不滿意,而且恬不知恥地說希望就這樣一直活到老。

我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樂觀主義者,所以很多事情會像頑固的結石一樣盤踞在身體的某些器官裏,不小心觸碰到就疼痛萬分。還剩兩個來月就要畢業,我應該認真考慮是不是要接受一次徹底的手術,好讓自己在六月的時候能夠輕鬆地走出校門。

每天我都重複地寫著一樣故事。寫完就刪,刪完後再寫。這樣的病態行為來源於被生活掏空了的靈魂想展示行屍走肉的另一種途徑。至於故事的內容無關所有。

高中的時候看過一部電影,很欣賞裏麵的一句台詞:人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時至今日,卻恨上了這句話。因為它將我不願承認,不想麵對的的往事,赤裸裸地陳列在我的眼前,讓我手足無措。

有人說,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可他不知道,時間是一隻可怕的羯蟻。它在你看得見的地方,優雅地舔舐著你的傷口,治愈著你的疼痛。在你為它歌功頌德的罅隙裏,它悄悄地潛進了你的心房,貪婪地吞噬著你的青春快樂,你的親情,友情,愛情,甚至生命。心房被掏空了,當你還沒決定好拿什麽去填補的時候。它卻早早地把惡心的糞便——回憶,倒滿你整片的胸腔。讓你連呼吸都是它的味道。但它的味道卻無關所有。

突然想起了海生曾經跟美琪說過的一句話:我把你的玩笑話當真心話。你把我的真心話當玩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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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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