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珠,一方清潭,一個夢。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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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我聽到了鳥的叫聲,昨晚窗戶又沒關緊,外麵刮著風,吹動著窗簾,感覺不到太陽光線的強烈,看來又是一個沒有太陽的一天。

已經一連陰雨好幾天了,這裏本來渾濁的空氣,經過雨的洗刷,似乎變得清新,半睜著朦朧的睡眼,搖晃到窗前,使勁嗅了一把窗外的空氣,似乎還吸進了水汽,一下子提起了整個人的精神。那是我從未品嚐過的,但似乎感覺到味道是那樣的熟悉,於是我貪婪地一口接一口狠狠地吸著。又是一陣風來,頭上落了好多水,胳膊上也是,順著肘,從指間流下,是樓上晾衣服架上被風吹下的雨水。

在我麵前也有一個晾衣服的鐵架子,上麵擔了兩根竹竿,竹竿上掛滿了水珠。一排,兩排,可以說是兩串。鎖定離我較近的一串上的一滴水珠,湊近了鼻子,輕輕地吸了一下,還是那個味道,是那麽地熟悉,好像是我夢中一直尋找的,又好像是現實中的某一個角落裏遇到過。我拉長了焦距,對它集中了視線,它是那樣的晶瑩剔透,毫無費力即可看穿,可它一直在搖晃著,我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我把模糊的視線,想象成了清晰的世界。

遠聽山穀溪下傳來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水中歡快地嬉戲,又像是在向誰傾訴心中的苦楚。那聲音婉轉悠揚,讓人輕鬆愉悅;卻又淒婉蕪傷,讓人莫名牽腸。好奇使我不得繼續停留,遂即尋向山穀。

一路尋去,顧不得散在路旁的野花,顧不得草間奔走的活物,顧不得林間飛竄的鳥兒。我到了穀底一方清潭,這裏被樹木環抱,上遊的水不知來自何處,下遊的水也不知該流向何方。這裏就像是從未與外界接觸,從未有人來過的境地。水潭上方的霧氣籠罩著,即使林樹的間隙溜進來的光線也不能將霧氣驅走。

霧氣籠罩出了清潭的神秘,神秘的氣息從我的指尖,從我的袖管,從我的毛孔直接鑽進我早已熱血澎湃的心田,可是我再也沒有聽到那神秘的聲音,但我堅信這聲音一定來自這方清潭。此時,我的血管裏已翻江倒海,熱血像是要噴湧而出,從腳底往上,溫度不斷升高,以至於我感覺每個毛孔都在往外滲出血。於是我縱身一躍,鑽進潭底。

水,不是水,我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就像根本不在水裏;空氣,不是空氣,我感覺不到呼吸,就像我根本不需要呼吸;當然,我也感覺不到了自己的存在,就像我根本沒來過這個世界。

我閉上了雙眼,享受著這種漂浮地快意到忘記靈魂的感覺。我清醒地知道,這是一個夢,但我更願意相信這不是一個夢。若是夢,我又怎能解釋我此時真真切切的感受,若不是夢,我又如何才能真真切切地享受到如此 。

錯綜而又迷離的思緒,頓時使我清醒,一股涼氣從頭頂涼到腳底。我還在站在窗前,還在盯著那滴水珠,又是一陣風,水珠快滴落了,我伸手去觸摸它,它滴在了我的手指上,從指間一直流下,順著肘,一直流到我的心裏。

此時,我終於明白了。

那個味道,就是那個聲音,就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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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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