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在三月的雨季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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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在三月的雨季,花開不敗,一任芳菲。

你踏青而來,沒有達達的馬蹄聲,亦不是歸人。

一路向北,你跟著遷徙的候鳥暗尋春蹤;一路向南,我追逐杜鵑花的歡樂欲探春跡,可是,這樣的我們還是相遇,許是因為候鳥的貪念春色,許是因為杜鵑花的不忍別離。似水流年偷偷流轉,一如繽紛正好的無邊光景。你牽了我的手,從此,你不再向北,我亦,不再向南。

你說,人麵桃花,在那個極盡妖嬈的三月,為我斜插一株新麗。從此,笑靨輕展,已是滿園春色。

你說,眉如遠山,輕執畫筆,你這最富有創意的畫師,淡施煙雨,遠山亦如眉。

你說,微波起浪,任時光荏苒,嬌嗔嬉笑亦成詩。依偎在你的懷抱,世界不過如此之大了。

你說,楊柳岸曉,晨起昏至,你泡的一壺好茶,或溫得一壺好酒,就著搖曳的輕舟和著淺淺的篝火與我梳理無緒的心情。直到月落烏啼,直到雞鳴曙開。

銀河隔兩岸,牛郎織女苦苦的等候在彼此

望斷天涯的眼眸中,衣帶漸寬。你如是說,語氣間,全然我猜不透的厚重的滄桑。

那時的我,隻是吟唱

兩情若是久長時,更惜,朝朝暮暮。

直至若幹年後,我才洞悉。你說的永遠,比永恒還遙遠

那一日,我在偏堂,你於遠廳,冒失的闖入者就這樣撕碎了我苦心編製的桃園夢。他們,責你不孝,斥你不忠;他們,怒你不信,哀你不爭;他們,怨你不誠。望你不迷。他們,帶著來了你的戰甲,你的寶馬,以及,你的……夫人……

原來,你竟是高位賢臣,幾經沙場,戰功赫赫,少年得誌,前途正好。

原來,你竟是將軍之子,將軍戎馬一生,幾門忠烈。如今隻待你子承父業,頤養天年。

原來,你竟是一位閨秀之夫,大婚之夜,你披紅遁逃,淨身隻帶一扇,一笛,一心。

原來,你浪跡天涯,是為了探索另一種激昂

原來,你一路向北,卻不是為了尋春

……

他們走了,因為你的一言不發,因為你的安於墮落。更是因為,你對我的百般嗬護,他們想不得,說不得,亦動不得。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一切隻以你的一句沒事暫時擱置,歲月靜好,我卻分明看到了來自你心靈的顫抖,也許早該洞悉,初見時,你鷹梟般迥然的眼神不該隻是一個落寞的尋春者,你本該有你的抱負,該策馬揚鞭,成就一番事業。

我不該留你,卻舍不下承諾

還便是當窗理雲鬢,還便是對鏡貼花黃,隻是,少了知己,再絕美的高山又怎和得起波瀾不驚的流水?

是第七封家書了,聖旨也下了數道,煙波江上,你獨駐的身影演繹這彷徨,我卻無法用眼淚承載你的不挽留。

後來,再也沒有了後來。我離開了,聽著你的呼喊響徹整個山穀,我的淚沒入汩汩流淌的溪流,恰似拂麵而過的秋風,掃落一季的芳菲。可是,我卻不能回頭。你說,諾,世界之大,我唯你而已。

唯我而已……,對不起。隻是,我的生命也將從此萎謝了。

再見,再也不見。

你緊蹙的愁眉當舒展了吧,你臨江的孤單亦該有溫暖的歸宿了……

隻是,答應我,你會有一個光明的前途,你會有一段傳奇的人生,會有一段悱惻的姻緣。會不再記得,這樣一段沒有結局的偶遇。

再見,策馬而逝的落紅,再也不見。

我輕輕的閉上眼睛,世界如你,捧了整個春天,為我的明媚的一傾,打上平仄。

身後,大片大片火紅的杜鵑,笑得妖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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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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