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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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滿地的落花,還是落花上你的背影。隻要愛過,就無法釋懷。

秋,暖秋,變化多端的季節,變化多端的世界,不變的是我依舊一個人。害怕失去,也正因如此,我觀察著身邊的一切事物。寧願做一個冷冷的觀察者也不願參與到複雜的羈絆中。火焰雖然美麗,隻能遠遠地看著。一旦燒到了自己身上,怎麽擺脫也擺脫不掉,與華麗的煙火一起燒成灰燼。

眼睛裏照映著是一個人的靈魂,而我便學會了如何透過這扇窗看透人類的心靈。在一雙雙膚淺的目光中,時而充滿了歡樂,無趣亦或是幸福。但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可悲與無知。從早到晚,不帶感情地審閱著感歎著人類的渺小。不曾厭倦。

黃昏降至,我沿著樓梯朝夕陽望去,眼底是無數幼小的生命。歡笑著,興奮著,就像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不會消失,不曾消失似的。把目光移向別處,卻意外地發現窗邊有那麽一個靈魂在望著相同的地方,夕陽照在他的臉上,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但這一切沒有阻止我發現隱藏在深處的眼神,安靜而祥和,寂寞而冰冷。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自己。

與我一樣,他在尋找著什麽。我是多麽高興又是多麽擔心,有一天他會像一切我曾經信任過的事物一樣離我而去,消逝在人群中,被世俗所淹沒。我不常照鏡子,因為害怕看到那空洞的眼球,我的靈魂裏除了壓抑著的某種神秘的情感之外,什麽都沒有。記不起來在我的身上發生過什麽,就像是某種很傷心的事……。

我不孤單,隻是悲傷罷了。那個眼神讓我堅信這世上總有與我同樣的一群人,他們敏銳地凝視著瞬息的變化,不用說什麽,隻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雖然說不清楚,但漸漸明白了,無論是神是人都好,隻要是在這世上的事物,總有一天會離去。就像幸福一樣,來得不知不覺,去得無影無蹤。當身邊的一切都變得不是以前的樣子,除了被拋棄,除了在遠處觀望,還能做些什麽呢?

可惜的是我再也無法回憶起來過去快樂的日子,是這個世界改變了,還是我?也許我不再無知了,不再彷徨,也不再對這樣的生活感到絕望。既然終究都是要離去的,不如好好珍惜與身邊的人相遇的瞬間,微笑著麵對花開花落。

然而,那個讓我不再孤單的眼神卻終究還是遠去了。就像一夜而黃的秋葉一樣,轉眼便灑落滿地。暗示著生命中的某樣東西死去了。能永遠陪伴著我的,隻有這空洞的眼神了。那一天,我盯著牆上的鏡子看了很久,深邃的瞳孔裏流出了透明的液體。我的靈魂在流淚。死亡是永恒的,是超出了生命所能控製的東西,最後就連回憶也會被時間奪去。當有一天再也記不起最愛的人的微笑,那恐怕便是最悲傷而無法釋懷的事情罷。

花開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銀鈴般的笑聲。我轉過身,靜靜地注視著空空如也的窗戶,思索著那個人是否曾經存在過,還是像其他人一樣離開我去到了我無法觸及的地方?在月光的環繞下,我閉上眼睛,眼前似乎又出現了一個寂寞的眼神近乎呆滯地望著遠方。

我猛地一睜眼,才發現樹梢的月亮已經升到頭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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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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