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碎在筆尖上的光陰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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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碎在筆尖上的光陰

泛黃的筆記本,靜靜地躺在抽屜裏,已經陳舊得像失去了青春容顏女子,可始終舍不得扔掉。並不是有多值錢,而是當年在愛情路上的點滴瑣碎情事。直到後來我離開那座城市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筆記本居然是我唯一值得留念的記憶。

當初買下的時候,墨綠的顏色,像春天的盎然般,暖暖的,蔓延於心。

前些年,愛情相隨,時光柔倦,我親手一筆一筆調和著春天的明豔,寫下一頁頁馥鬱著花香的歲月。有時,在夜裏記錄下一些事情後,便從第一頁開始翻閱,仿佛從前的那些歡笑、快樂、幸福的日子,都在指尖的移動中,一一瑩現在眼前。於是常在這樣的氛圍中,獨坐天明,直到微暖陽光從窗軒的縫隙中散漏在墨綠的筆記本上,像筆箋上劃出的彩虹一般,絢麗而浪漫。所以,無論我走到那裏,都會慎重地把筆記本裝進行囊,就像能裝走我所有的快樂、幸福一樣。

後來,離開她所在的城市以後,學會了如何去照顧好自已,把每一天的分秒,都排版至無一絲空隙,日子,便在這樣的忙碌中不鹹不淡渡著。對於往事懷念,也越來越淺,這個墨綠色的筆記本,也在抽屜裏靜靜地安擱,追隨著時光的足履,漸漸地在記憶中泛黃。像是一些被季節遺棄的花朵,孤零零的,頹敗的枯黃。

但是,盡管有些人和有些事會淡出你的視線和念想,可是那畢竟隻是一種心絮的強妄。在某一時刻,記憶就會在某一相似的場景裏忽然複蘇,一同的牽扯著的,還有一陣陣纂心的悸痛。前陣清理舊物,無意失落筆記本的那刻。“啪”的一聲響劃過,沉悶而鬱凝,舊年的光影也就這樣被勒刻出來。拾撿起的一瞬間,哀傷瞬息襲來,我明白,這墨綠色的筆記本的來去都與我和她有關,匆忙在紅塵中埋下一段緣分,卻又在春暖花開時揮手,就像生活,我們隻能攥定現在,卻不能預知明天。

忽然很想念天橋下彈吉他的女孩,從最初的《天使的翅膀》到《愛的供養》,歲月在她身上刻下過多的傷感,但她的笑容依舊不被生活頹染,日複一日堅持著心間那份純粹的愛戀。我曾問她:為何你喜歡傷懷的歌曲。回答的理由很簡單:我的愛人喜歡,所以我也就喜歡。唏噓許久,終解懷,原來,有些習慣,都不是出自本質,把自已落入微塵,隻是為喜歡的人而喜歡。於是,每晚去聆聽,傷感著她的傷感,感慨著自已的感慨!

細細想來,當初決袂離去,不過是懦弱的逃避,記得她曾說過,我隻需要一種小小的感動,我就會把這份快樂放大到極致。可我從未在意她的話語的蘊含,如今,我隻能眼睜睜看著泛黃的筆記本上那些綻開的花香,和滑過的歲月,在筆尖上無聲的流逝。我想,若幹年後,她還能否會記得曾經有人把我們的故事,這樣一筆一筆的寫滿了感動。

幸好,在逝去的光陰裏,還有這本筆記本可擷取那些散碎的片段,盡管有些泛黃,有些陳舊。但是,那些筆尖上的彩虹,和宛然的溫暖,在以後的時日裏,會一直都纏綿於心。

《愛的供養》細密綿長的聲音在房間裏娓娓流淌。夜,就這樣在指尖上,輕輕地,綻開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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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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