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獨自涼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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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獨自涼

都說,露從今夜白

可是,我看不見

那一地的霜色。窗外

雨聲那麽稠密。洗淨了

一些漸遠的回憶。一滴雨

嘎吱一聲,推開我的夢境

夢的脈絡,清晰可見。

當我在空白的word文檔敲出這幾行句子,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緒,抬眼間,才發現已到中秋了。

這幾天的新浪博客同題詩會,大家紛紛寫道:你不來,我不敢老去。田姐姐問我:你寫嗎?我答:不寫。

“你不來,我不敢老去”,於我,不過是掩耳盜鈴,自己寬慰自己罷了。你來,或者不來,我都在老去。我的眼角,已生細紋。我的青絲,已漸如雪。

我的老去,如同秋的到來,仿佛就在一夜之間。這蒼涼的薄如蟬翼的時光啊!

昨兒個還明晃晃的秋陽,還穿著薄薄的雪紡長裙。今晨一起床,綿密的秋雨就淅淅瀝瀝,從早到晚,碎碎地落。一葉葉,一聲聲,滴得人的心仿佛都擰得出水了。氣溫驟然降了許多,得穿上長袖針織衫了。

濕濕的青石板地上,枯黃的梧桐樹葉東一枚,西一枚。秋風起,葉飛卷,一地蕭瑟清冷。

如此天氣,今夜的月亮注定是杳然了。

來到這座高原小城好多年了,記憶中,似乎還沒看過中秋的月色呢。人們都喜歡圓滿,都希望在中秋夜賞到那美好的月色。可是,看到月亮,就真的圓滿了嗎?

相對於八月十五,我更喜歡七月十五的月亮。

一個月前的那個夜晚,我在故鄉。搬了把小竹椅,和母親在院子裏一邊納涼一邊說著話。

月亮紅紅的,在灰黑厚重的雲層裏穿行。一會兒,歇息在那棵結滿了果的老核桃樹上,一會兒,又隱匿在幽深的竹林裏

突然,刮風了,矮牆外的那一叢高高挺立的竹子使勁地搖晃,搖落了那枚紅月亮。

天,變得墨一般的黑。似乎,有什麽要出來,很是詭異。

小侄子嚇得躲在母親懷裏。我笑了,拿出相機,對著黑沉沉的夜狂拍一陣。

轉眼間,離開故鄉就快一月了。

今年的秋,來得可真早啊。一切,都還沒來得及準備啊。月亮沒來得及,躲著沉沉的夜色裏默然不語;桐樹沒來得及,還在念著那“桐花萬裏路”的豐盈時光呢。

風動桂花香。風中,也沒有桂的清雅香氣呢。樓下園子裏那棵細瘦的桂樹,都還沒來得及開花呢。

我也沒來得及。我的夏衣都還沒收進衣櫃。還整天沉浸在暑假行走的時光裏,還想著在故鄉與母親相聚的日子呢。

可,即便你多麽地不舍,過去的時光還是留不住的啊。去的去,來的來,像這秋,不知不覺地就來了。

秋風,一陣緊似一陣,獨自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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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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