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輕輕地吹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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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輕輕地吹

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陽台,沒有聽見草蟲的吟唱,那些小家夥兒不知何時在指尖的光陰裏逃走了。雨下了一整晚,樹葉上的水珠清亮地朝著我微笑。風兒牽著桂花的清香,輕輕拂過臉龐,一襲薄涼,一陣芬芳,有些讓人迷醉。

我是個敏感的人,心裏卻落滿了塵埃,輕輕一拍,它們就在光影裏狂舞。轉身回望,惦記的書本寂寞地躺在書架上,病懨懨的,失去體溫的書頁上恍如長了幾斑青苔;喜歡的文字也變得枯澀生硬,像生了鏽的軸承,一轉動就發出哢哢的聲響,掉下許多褐紅的鐵屑;花架上的海棠瘦削地令人憐憫,心生絲絲悲情……

站在秋風裏,我拉扯著思緒……

暑假的選調,著實磨練人,起早貪黑的苦讀不說,就單精神的煎熬就足以擊垮一座強硬的堡壘。曆經智慧和體力的悲烈肉搏,終於在久攻不下的山頭插上了紅旗,當站在彌漫著硝煙的陣地上,我沒有揮槍呐喊,心情平靜得如一潭死水。那時,整日筆直地躺在光溜溜的書桌上,近乎一截拔掉根的木頭。我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天花板,期盼肌體的漸漸蘇醒,渴望思維的河流解凍後慢慢地流淌起來。

九月,我疾步在蜿蜒如蛇的道路上,卻走不出鏗鏘的步伐,總是不急不躁地忙著一些急需要做的事情。在時間的夾縫裏,我輕輕站在教室的窗前,秋風吹打窗欞,雨絲飄在了臉上,我不由地後退了半步。透過林立的樓房,我望著墨綠的遠山,心一下就被扯了過去。看著雲卷雲舒,緊繃的心得到了幾許放鬆,在淺吟輕唱中恢複了原有的彈性。雖有一段時日了,卻很難融入這個陌生而又奮鬥多年的小城,感覺自己還是一個邊緣人,一腳門裏,一腳門外,躊躇地站在那裏。雲散了,天空一片青藍,輕輕的風把我吹醒了,我挺直了胸膛,默默地說著:筆直往前走吧!

我向往人間天國,想走進陶淵明的桃花源,可我身體裏又奔湧著奮鬥不息的血液,我的精神和我的軀體總是走不到一塊兒。“我看見月亮又落進盆裏了,就小心地端進屋子,結果月亮沒有了,換成了燈。我試了很多很多次,終於感到了厭倦,不是對失去,而是對獲得。”在《樹枝的疏忽》一文讀到了這段話時,我的愁緒不由無盡地蔓延起來!

這時,秋風正輕輕地吹著……

那天,在向學生解釋張籍的《秋思》,我沒有和學生談論“張瞎子”的濃濃“鄉思”,而是跳出了一個“愁”字。秋,愁也!情由心生,也許真的愁吧!最近,整個人像是被一層令人窒息的氣浪包裹著,怎麽抻拉撕拽也脫離不了。快節奏和高負荷地運轉,已經讓我疲憊不堪了,拿著散發著墨香的新書翻不動一頁,偶爾冒出的靈感也無力落上半筆,心就像掏空了一樣,又似有一團烈火在燃燒,無奈和焦急在心裏翻江倒海。雙腳酸軟,手心冒汗,慢慢地支撐不住了,那是虛脫的征兆。身子慢慢飄起來,飄起來,輕輕的秋風把我吹走,吹向那青青的遠山……

有時候過於太忙也不是一件好事,熱了這頭,冷了那頭。一邊是我喜歡的文學,一邊是我熱愛的職業。我有些撐不穩這張竹筏,在風浪裏晃蕩得厲害,幾乎有些失去了控製。這種愁,就萌發於得與失,愛與棄的土壤裏,我陷入了一座圍城。站在輕輕地的秋風裏,我在尋求一種禪得境界,錘煉自己把忙碌的工作做得有條不紊,把青澀的文字寫得熠熠生輝。其實,我在作繭自縛的時候,已經想到了破繭成蝶的那天,但這個過程是痛苦的。

秋風輕輕地吹,漫過一陣花香!我從書架上抽出書本,攬她入懷,一下就把心填滿了。我在秋風裏端坐,凝思,薄涼的心暖乎了許多,心中的那份惆悵也遊絲樣飄走了。在文字裏漸行漸遠,心的褶皺漸漸被撫平了。等我仰頭長舒一口氣時,一片黃葉從樹上飄下,黃黃的,亮如蟬翼,很美,很美!

這時,秋風輕輕地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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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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