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伯父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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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將最後的一點餘輝灑在了山脊上,印出了一道道金紅色的棱邊,耕田的號子聲又灑滿了整個村莊,在群山間激蕩著然後順著一道道未被山擋住的縫散到了山外的世界。

山村的道路依然是低窪不平,父親說那是農民們耕田時的號子聲砸出來的,那大小不一,錯落無序的坑不正是五線譜上麵的音符嗎?雖然無序卻能奏出悠揚的曲子,而山外麵沒有農民,沒有號子聲,所以他們的道路是平坦且整齊有序的,有數不清的車子在上麵跑,可是他們聽到的是嘈雜的聲音。

我又走在了這熟悉的山村小道上,一路上耕田的號子聲灑滿了一地,砸的道路坑坑窪窪的。我順著聲音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了我的眼簾,那是我的伯父,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農民,伯父又在耕他那南山上的一塊拓荒拓出來的田,在夕陽的餘輝裏,伯父,趕牛的鞭子,犁,耕牛都被鍍上了一層金邊,儼然一幅夕陽農耕圖。

夕陽吐出了它最後的一點餘輝,我看見伯父揮起了鞭子,“啪”的一下落在了牛背上,牛忽然邁快了兩步,伯父的身子往前一傾,也邁快了幾步。夕陽裏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孔,黑紅的皮膚像熏過了的臘肉,突出的顴骨,深陷的眼睛,指甲裏塞滿了黑色的泥巴,溝壑相間的手掌布滿了厚重的老繭,生活就像一把無情的刻刀,刻出了這樣一尊粗糙而又細膩的木雕,他的粗糙是因為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無數的刮痕,他的細膩是因為天公又鬼斧神工般的把他的形象細致入微的又展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山上又傳來了伯父耕田的號子聲,那鏗鏘的聲音,震碎了鄉村平靜而又祥和的傍晚,震碎了金紅的夕陽給大地撒下了最後的幾片金色然後不見了。伯父已經年近六十了,當了一輩子的農民,到了享天福的年歲,可是仍然舍不得他那一畝二分地,硬是要種點田,大哥勸了他幾次讓他專心地在家裏哄孫子,不要種田了,可是他就是不聽,大哥說每年給他寄錢回來讓他買米吃,可是他仍不樂意,隻是說:你們年輕人在外邊不容易,使錢的地方還很多,我自己還種得動田,還能養活自己。最後好說歹說雙方都讓了一步,伯父答應就隻種南山上的那塊田,因為那是他披荊斬棘一鍬一鍬拓荒拓出來的田,可是誰都知道那塊田最差,一不平整,二不好耕種,更嚴重的是那塊田比較貧瘠,種啥啥不長,但是又沒有辦法說服他,隻好答應了他,誰也不明白為什麽他要挑那塊最差的田來種,隻是都把疑惑藏在心裏沒說出來罷了。後來伯父種了一季玉米,可是收成很差,剛好回了個種籽錢,收獲的那段時間,伯父總是無精打采經常一個人在傍晚的時候抽悶煙,我們都以為伯父就此就會放棄了那塊田再也不腫了,可是沒想到沒過幾天他就又活躍在了他的那塊田裏,天邊又回蕩起了他的號子聲,聲聲振聾發聵,聲聲鏗鏘倔強,好像要扼住生活的咽喉。

我的伯父是農民,是一個要強的農民,當他丟下那些耕種了一輩子的田的時候,他的臉抽搐了一下,然後牽著那頭已步入垂暮之年的耕牛在田野裏漫無目的的走著,英雄和美女永遠都敵不過歲月的蹉跎,英雄畢竟也有垂暮的一天。可是伯父依然不甘心,依然想與時間作鬥爭,依然想馴服生活這匹烈馬,英雄垂暮的悲哀可能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但這也是千百年來無數英雄偉人無法逾越的障礙,自然規律冷酷而非人力所能改變。伯父並不是一個不會享福的人,他不想就這樣讓生活來將自己一點點磨滅,他不想放下耕犁,就像英雄永遠不想放下手中的劍一樣,他還想用它來耕耘自己的生活,來證明自己還沒老。他怕放下犁之後,這輩子再也扶不起這犁了,他也怕承認自己變老。於是,他執著,他固執倔強,硬是挑了那塊最差的田來種,當他從田裏收到的是屈指可數的苞米時,他再次猶豫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老了,承認自己老了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他依然很倔強,他依然認為自己還未老,扶起了犁又把那塊田好好地耕了一遍,唯一的區別是他花了更長的時間才把那塊田耕完。可是那耕田的號子聲更加洪亮了,砸的山村小道更加的不平了,生活不正如那山村的小道一樣嗎?坑坑窪窪的可卻富有優美的曲調,使我們的人生更加豐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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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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