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春天有個約會——寫在失落時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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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來了,帶著風,帶著雨,帶著希望和憧憬。“潤物細無聲”,在這無聲勝有聲的季節,一切在默然中失語。推開窗,鋪天蓋地的青草味道,是因為昨晚那一場綿綿的細雨吧。看,那羞澀的楊柳枝頭不是還掛著一滴澄澈的淚珠嗎?春天啊,你是高興得笑出了眼淚,還是躲在寂靜的黑暗中消化著你那少女的淡淡哀愁?我躲在自己的小屋,窺視著你的“美好不可方物”,感歎著你細膩的美麗。我不敢走出去和你對視,同你在那溫情和煦的微風中翩然起舞,更不敢嬉笑著在你的懷抱中肆意玩鬧,與你許下那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的誓言。你是如此清亮,時而像一汪寧靜的清水,須臾則又像一條跳躍著的小溪,時而見你在公園緩緩漫步,倏忽你又在河邊在馬路旁呼嘯而過。隻要你降臨到人間,哪裏,都是一片欣欣然的模樣,你那恬淡的笑意,你那蹙眉的哀傷,你那凝神的觀望,你那出神的深思,所有的表情,所有的心思,我都透過小屋的一扇窗戶盡收眼底。你看到我了嗎?一個被你的美麗打動卻不敢出聲,不敢與你相見的可憐的人兒。也許,愛你的人太多,你忙不得顧及那些個膽小如鼠,躲在自己狹隘的空間裏出不來的小鬼;也許,你看到了,你正用你的博愛和寬容引導著我,指引著我走出那間滿是陰霾的黑屋子,隻是你的善心告訴你,我是那樣的驚恐,我渴望著自由和希冀,卻不願被大家所看到以至於丟掉僅剩的尊嚴。“看,那個人真可悲,居然躲在屋子裏,是藏著什麽不好的東西吧?”是的,你知道他們會這樣說,所以你選擇用你的每一抹姿色,用你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來感化我,讓我像現在這樣開始思考著怎樣走出去,怎樣與你無限相擁在每一個角落每一秒存在的時間。是的,我寧願相信事實就是這樣,你像佛一樣普渡眾生,今世,你選擇將我作為施化的對象,“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在這樣的時空,我是你虔誠的信徒,你則是我歸航的燈塔,是永遠灑在我心頭的聖光。

午後,陽光靜好,捧一杯淡茶,我又坐到窗前。我總是這樣,想要茶的清香卻不能接受它的苦澀,所以,淡茶,是我能容忍的最佳限度。此時,春天,你在哪裏呢?風輕輕地吹著,那棵早晨看到的楊柳樹下樹影婆娑,倒是有了不少在其下乘涼的人呢。你看那個小女孩,穿著一條碎花小洋裙,手上戴著小銀鐲,胖嘟嘟的手腳像藕節一樣,可愛得很。快看,她還興致勃勃地在大家的節拍中跳起了舞呢,風吹動著她的裙邊,露出藏在衣裙下更加白嫩的皮膚,圓圓滾滾的她像隻蝴蝶一樣穿梭在大人們的中間,爽朗清澈的笑聲似乎要在這寧靜的午後劃開一道腥紅的口子。春天,此時的你是不是就正在她的心裏呢?你聽,遠處的田野裏,不時傳來青蛙的叫聲夾雜著布穀鳥的啼鳴,在人們的歡笑聲中,顯得那樣和諧,那樣美好。我不禁想起以前聽過一首叫《森林狂想曲》的曲子,雖然歌裏描繪的是夜晚的森林裏動物競相歌唱,共慶森林狂歡夜的情景。但是此刻陽光明媚,夾雜著人聲,歡快的曲調中是不是又有一種別樣的滋味呢?春天,你是不是也是正要告訴我這樣的百看不厭百聽不煩的生活情景喜劇呢?

隨意取下一本書攤開,卻無心再繼續,望著伸手可觸的暖洋洋的外麵的世界,獨自發呆,憑空生出一種滿足和心動。生活,在這樣的新鮮和溫暖之中,任憑思維飛到空中睥睨大地,與天和自然融為一體。那煩惱啊,你是在陰暗的角落裏齜牙惡狠狠的看著我吧,看我現在馳騁在快樂的天和地之間,你還帶著羨慕吧?春天,你現在也走到我的心裏了!你在那個已經發黴腐爛的地方清理,打掃,播下樂觀和快樂的種子,再細心的給它澆水,不知什麽時候它就會發芽,成長,枝繁葉茂……

夜晚還是來臨了,我躲在床上,緊裹著被子,瑟瑟發抖。我想象著你是不是也已經遠去,去到另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繼續幸福的生活。我感覺有一種可怕的動物正在一步步的靠近我,它的鼻尖已經觸上我的肌膚,帶著來自地獄似的陰冷,口裏發出令人惡心的氣息,它鋒利的爪子正在被褥上磨著,發出“嘶嘶”的聲音。但是,在某一瞬間,我決定這就是最後一回了,無論我將在它的黑暗中猝然死去還是被它俘虜去做奴隸,永遠受它折磨和欺侮。我“騰”一下起來,使足了全身所有的氣力,被子一下翻到地上,床也隨之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我閉著眼睛抓著頭發甩著腦袋,不斷從眼角溢出的淚水像白血病患者割傷後再也止不住的鮮血。我的喉嚨嘶啞著,我沒有任何意識,但是我能感覺得到自己在哭泣在乞求在咒罵……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我似乎開始感覺得到有一股清新的氣息從窗戶方向緩緩移動著過來,在我的周身氤氳,我的身體就像到了空中,我好像躺在了軟綿綿的雲朵上,我終於睜開眼睛,放開緊緊握拳的雙手,一切黑暗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窗外清脆的鳥鳴和依舊和煦的陽光。春天,昨晚拯救我的是你吧,你照亮我的心靈,讓我有了對抗黑暗的勇氣和智慧,你是不是也迫不及待我們在窗戶外的相遇和擁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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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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