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故裏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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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打開電腦的時候,在論壇裏看到一個有關母親節的活動。活動內容很簡單,跟帖說一句你想對母親最想說的話。我當時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遊子吟》:“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僅僅三十個字,卻將母愛的真摯和偉大表達得如同血管裏流動的血液那般深刻自然,給人帶來發自肺腑的感動。

我這才意識到這個周末就是母親節。

母親節到了,而在外漂泊的我究竟有多久沒有回家了呢?竟連我自己也記不清了……

每每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我的雙親。他們是生活在中國廣大農村土地上的一對普通得如同草芥的父母,在浩瀚的人海裏如同沙粒般平凡渺小。但是他們給予子女的那種深沉的、濃烈的愛,是寧可將己身埋葬在土地上也要送孩子進城讀書的執著,是寧可自己挨凍受餓、衣衫襤褸也要拚命保障孩子衣食無憂的無悔,是寧可把自己貧賤的賣了來給孩子增值的無怨。這種不計回報的、近乎愚蠢的愛,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了我,我稱之為“中國式父母”。

就是因為有了這樣一對“中國式父母”,所以我以前總是樂觀活潑、積極奮進的,堅信溫暖在人間。

隻是如今,長期繁忙的工作已經耗盡了我對生活的熱情,生活的單調和苦悶也使我的脾氣變得浮躁起來。所以我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對很多事情漠不關心,與人說話語氣冷淡,報告工作心不在焉,出門的時候不修邊幅,吃飯的時候毫無胃口……我一個人行走在自己狹窄的世界裏,斷絕與外界的往來,並美其名曰“靜心”。

結果身是靜了下來,心卻更加起伏不定。

因為這幾近強迫式的“靜心”活法,給我帶來的是無限延伸的寂寞和茫然,還有不斷累積的悵惘和失落。

很多人包括我自己在內都在問著同樣的問題:以前那個活潑向上、樂觀積極的女子到哪裏去了?

看著論壇那個帖子我想我終於知道了答案,於是我跟了一個簡單的帖子:遊子落天涯,倦客思歸家。慈母今何在?望夏懷念她!

晚上躺下來的時候,我閉著眼睛,心裏蔓延著淡淡的愁緒……

大概淩晨四點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我敢肯定以前從未做過如此奇怪的夢。

我的靈魂飄回了我的家鄉——一個安靜寧和的、似乎永遠都處於綠色包圍之下的小村莊。

原本初夏的季節,村口的那片池塘應該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明媚景色。池岸上幾棵低矮的柳樹正在柔和的風裏慵懶的搖擺著它們的細枝,幾隻麻雀停在上麵高一聲低一聲的隨性叫著,一派的清新盎然。

一切都應該是那樣的恬靜祥和,並且微微的泛著些許詩情畫意。

可是當我的靈魂飄過那片池塘的時候,那向來碧波蕩漾的池水卻是一片死寂的沉默,一貫嫵媚多情的水麵此刻漂浮著絲絲縷縷的黑煙。煙雖不濃,卻熏得我的眼睛瑟瑟作痛。

我那可愛美麗的村莊怎麽變成了這樣?

我繼續飄著,飄到了兒時的樂園——穀場前麵。從我軀體懸浮的這個角度可以將與我家連成一排的幾座棱角分明的房屋看得清清楚楚。隻不過在我此時的視覺裏,那些連成一片的房屋明明是築基於地下的,但所有的屋脊都以波浪式的滾動在虛空裏曲線徘徊。所有的房屋都是門窗緊閉,門外的土地上沒有一個人,空曠得讓人心酸。

風沒有方向的吹來,在空中蕩出“嗚嗚”的聲響,是一片清晰的寂寥。明明是朗朗乾坤,天地卻昏暗得如同末日降臨般沉悶和壓抑。

這種情景讓我想起電影《倩女幽魂》經常會出現的畫麵:夜黑風高的小鎮街道上,沒有一絲人氣,店鋪門前古樸的掛牌在牆上砸出淩亂的聲響,幾顆破碎的紙糊燈籠在不可捉摸的的夜風裏東搖西晃。所有的屋舍都在無盡的黑夜裏瑟縮著發抖,恐懼的等待著那些未知的或已知妖魔鬼怪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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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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