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在八月的匣子裏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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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筆尖輕輕劃過紙張發出的嘶嘶聲響,發現,八月已近。

大伏天依然在持續,隻是,傍晚時分,可以不必再窩在沙發,對著空調吹出的冷風。撩開布簾,輕輕推開窗,讓一夜自然的風伴我入眠。

家住農村,所以,占滿我整個記憶的是大片的田地和滿地的莊稼,還有那些留在八月的回憶。

小時候,每每到夏天的傍晚,每戶人家都會搬出桌椅,放上中午吃剩的涼菜,喝上一碗粥。時而有鄰居串門兒,爺爺奶奶們就進屋再搬上一兩張矮凳兒,這些大媽大叔們到也不客氣,拉過矮凳兒,接過瓷碗,吃上了晚飯,嘮起了家常。

農村人家早晚是喝粥的,這是祖祖輩輩留下的規矩,這粥,自然不同於肯德基的皮蛋瘦肉粥,沒有它那般粘稠,讓人喝上三次便覺得膩。奶奶熬的粥,非常的稀,所以小時候,我經常一邊喝粥,一邊數著碗裏的米粒,有時候,不知不覺就睡著在飯桌上,以致後來,每次我從學校回家,抑或是親戚朋友聚會的時候,奶奶都會說上我的這一段傳奇,成為笑柄,取悅大家,而我,也樂意一遍又一遍的聽奶奶重複,並且適時地補充奶奶所講漏的部分。

小時候,很少有人家是圍了圍牆的,所以每年的夏天,七八月份,一到晚上,大媽們就會跑去村頭的井邊,從井水中撈出涼了半天的西瓜,吵吵嚷嚷,不知誰拿了誰家的西瓜,又爭執著西瓜的大小,嘀咕一兩句,轉身抱著冰涼的西瓜,笑著離開。

七八月,也是摘玉米的時節,在我小時候,農村人家自家種的作物是從不出賣的,玉米也不例外。摘下的玉米,都會在當天,被捋去外麵的一層“胡須”,放上開水,點起柴火,煮上一大鍋。依稀記得很清楚,小時候,大概是七八歲吧,每每奶奶煮玉米,我和姐姐都會守在灶旁,爭著搶著要吃當年的第一顆玉米,等得不耐煩了,就掀開鍋蓋,聞聞那玉米香,心裏就踏實了好多。煮好了玉米,奶奶總是先挑出兩個差不多色澤和大小的給姐姐和我,每每這時候,我總要和姐姐換著吃,因為總覺得姐姐的那隻玉米比我的大,後來長大了,奶奶每次提起這件事,總會對我說:“每次你吃的都大些,小呆瓜,非得要搶你姐小的那塊兒……”先挑出最好的給咱姐倆兒,然後,選出一部分比較嫩的玉米,給左鄰右舍送去,剩下的就留著自個兒吃了,因為沒有院牆,所以各家走動都比較方便,也因此,每年夏天,我都會吃上別人家的玉米和西瓜。

現在想來,農村的生活總是那般的和諧,甚至連鄰裏的磕磕絆絆都是那樣的值得回憶。

農村人吵架,無非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羊啊、狗啊,這些都會成為吵嘴的導火線。可是,那時的農村人沒有太多的文化,自然也不會有太多的心眼兒,所以,每每吵完架,便甩甩衣袖,各自回家,卻照樣能睡個好覺。時隔三天,兩戶人家又開始了正常的溝通,好得就像親兄弟般,農村的人兒,會記仇的不多。

我很小的時候,很調皮,一到夏天,我總會拿著一隻塑料瓶,去田旁的渠溝裏捉蝌蚪,把倒騰來的小蝌蚪,倒進盛天水的水缸裏,自然,被奶奶發現後,少不了一頓臭罵,屁股也自然少不了被揍兩下。

晚上打開所有的窗戶,吹著一夜的涼風,枕著一地的蛙聲入眠,童年,所有美好的記憶,全部鎖在了我的夢中,留給現在我去慢慢的回憶。

現在的我,打開所有的窗,依舊能聽得到蛙聲,可是,隻不過是偶爾的鳴叫,依舊能感受到涼風的吹拂,可是,屋裏的那個老人,早已駝了背,再沒有辦法講我以前的尷尬事。

這個八月,我用心去回憶了所有的美好,那段歲月,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懵懂的記憶。

提起筆,回憶童年的八月,祭奠那逝去的童年,和童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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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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