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麽拯救你,我的朋友

Jan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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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朋友,聽說你最近頭發長了,剪齊劉海了;聽說你最近會穿著吊帶短裙在街上發出連續響亮的口哨聲;聽說你會在午夜蹬著高跟鞋留下一串一串清翠的腳步聲。你最近過的好嗎?

朋友,我想我們很久未見了。最後一次見你是在學校操場裏,那時的你被人按在地上,不發一言。我看見你的眼淚一點一滴留在學校灰白的跑道上,濺起一層一圈的塵土氣味。我想,很久沒加你笑了,最後一次見你笑是你趴在課桌上聽著歌,拿著手機淘寶時發出的吃吃笑聲。那時的你是快樂的嗎?

【二】

不知怎地,最近發現你有點不對勁。老是喜歡望著窗台發呆,看窗外飛過的一隻隻孤雁,和光禿禿的樹幹。就算叫回發呆得你,不一會兒又會出神而去。不了解你的心事, 但仍久塞一隻耳機給你,讓你快點完成手中的作業。然後側過頭繼續千篇一複的複雜計 算。這時的你突然對我說:“有沒有錢,借我兩百。”我看著你,無法捕捉你的目光,便 隻能看著你尖銳的鬢角和高高的額頭,不長的頭發綁成一個馬尾很精神的樣子。“有啊, 不是前幾天才借你了?怎麽又借?”雖然嘴上說著不樂意,但是手卻很熟悉的在書包裏 掏了兩張一百的側過身遞給你,隻見你一怔不怔的盯著我。

嚇我一跳,怎麽突然轉過來了。”見你目光似乎閃爍了一下,轉過頭去低低地說,“不借了,剛才逗你的。”我立刻罵你無聊,而你依然趴在桌上,用手機淘寶,寫著眼睛笑話我。看見你眼睛裏倒影出那個張牙舞爪的自己,讓我怔了好久。

【三】

我的錢放在書包裏不見了,我立刻找了班主任調視頻。由於最後一排的緣故,隻看得見那個模糊的身影麻利地從我書包裏拿走我的錢。我看著看著,眼淚花兒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順著我的臉頰滴到了手上。眼淚仿佛是硫酸一般,灼蝕著我的手背,侵蝕著我的皮膚。我覺的雙耳如被炮轟了一般,鳴叫不已,聽不清秋天落葉的聲音和大雁鳴叫的孤寂,也聽不見班主任寬慰的話語。我隻能慌忙用袖子擦拭著眼淚,啞著嗓子扯了一句老師我出去了,便不管不顧奪門而出。

剛出了門,便被等待已久要好的女同學拉到了左手邊的走廊盡頭的拐角處。正想詢問她原因,便聽見一個化成煙我都聽得出來的聲音。那個傻子,丟了錢去找老師,平時就傻裏傻氣的,這會兒錢沒了,指不定怎麽哭呢。沒說完就和另一個聲音笑成一團。我剛好能看見他高高的額頭和尖銳的鬢角,利落的馬尾和視頻裏一模一樣的身影永遠那麽驕傲。我覺得一瞬間世界天崩地裂,壓得我踹不過氣來。一心想要遠離這裏,遠離這些話語,可是我的腳像灌了鉛,釘了鋼針一樣,沉重的讓我挪不開步子。當我要退後一步時,要好的同學將我一把拉到它們麵前,大聲吼道;“你這小人,背後說好朋友壞話,是不是人了!”你先愣了一下,再不屑抿了一下嘴,沒猶豫地吐出一句話,“早就不想跟這樣的好學生好了,發現也好,省得以後麻煩。”沒等我們反應你便踱步離去。要好的女同學朝著你的背影叫喊著什麽小人之類的,你去不理會,甚至不願施舍一個回眸;我覺的腦子一片空白,什麽也不願去訴說。

【四】

不久之後,聽說你父母離婚後你便住了校,而你們寢室也常常丟失東西。老師每日必念的專心用功變成了警惕小偷,注意安全種種。

這天例行班會,老師嚴肅著一張臉找你去辦公室。不一會兒的功夫,你沉默著進來,沒有坐下的你被突然甩門飛進的一句“賊,下課給我等著。”弄得晃了晃身子。你背對著我坐下,頭發遮住了你的尖銳的鬢角和高高的額頭,依舊沉默不語著,就像無數次一樣不知道你低著頭想些什麽。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下課後你直接被人拉到了操場。一群女生圍著你,她們罵你,你也不吭聲,隻是低著頭。後來看不清楚怎地,你就被按在了地上。尖銳的鬢角,高高的額頭上全是灰塵。我知道你的驕傲全部被碾碎在了土裏,化成了塵埃。第二天你的座位是空空的,第三天亦是如此,直到後來你都一直一直沒有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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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4年01月06日,歸檔到目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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