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成十八線小演員的我,努力活成了一隻生活的戲精

Feb20

作者:端木婉清

告別時都愛前裝堅強,告別後都在強忍想念,躲得了對酒當歌的夜,躲不了四下無人的街。或許我們都在人生的旅途裏,演繹著屬於自己的戲。

關於夢想,關於堅持,關於生活,關於希望。

但願最後你我都可以活成最好的“戲精”。

1

我生在江南,從小便對越劇不陌生。

那時候每到年關,村裏的幹部都會提前張羅著邀請小百花越劇團來演戲。

地點在老祠堂內,場次則隨大夥熱情,熱情不高排個三天三夜,熱情高漲的話五天五夜,七天七夜都不是問題。

而我們一群六七歲年紀的孩子自然是歡天喜地,巴不得劇組天天呆著。

這樣一來便可以趁機吃夠零食,雖然都是蔥油餅瓜子楊梅幹一類的零碎,但已十分奢侈。

而我貪戀美食外還喜歡看台上五光十色的燈光以及那一件件穿在演員身上飄逸寬鬆的戲服。

看得久了,雖還不太懂戲裏的恩愛情仇始末,但對於那些角色卻愛不釋手起來。

總是被那一頭金釵玉簪閃亮了眼睛,總是被一身綾羅綢緞吸引。

更是在婉轉悠揚的唱腔裏,暗暗萌生了將來要做一名演員的念頭。

那個隻懂玩不懂演員究竟有什麽好的年紀裏,或許隻是純粹喜歡那一抹腔調和衣袂飄飄的仙氣。

2
 
於是沒有戲班子進村時,我便吆五喝六地請一些小夥伴來家裏玩。

遇上我媽在家,就老老實實躲迷藏,遇上我媽去服裝廠上班,我們就猴子稱大王學戲班子演戲。

男孩演皇帝忠臣奸人,女孩演娘娘愛妃丫鬟。

而我常不要臉的搶了主角來當。

拿出我媽放在樟木箱子裏的白色蚊帳胡亂搭在床沿邊當戲台簾子,拿出她的長袖連衣裙當戲服。

彼時家裏有盞40瓦的燈泡,開起來昏昏黃黃全當了舞台燈光。

一群人狂魔亂舞,倒也玩的嗨皮。

隻是有一點,胡美麗始終不服氣,我次次搶當女主角的事。

那時還沒有發明“靠,草泥馬”這樣的詞,她盡管很無奈也隻能在一旁恨恨地號叫:搞什麽鬼,搞什麽鬼,為什麽總是你演愛妃我演丫鬟?

我則邪媚地笑:因為我以後要當演員。

胡美麗聽到這高大上的詞匯後頓時咽得無言,乖乖說:是,娘娘。

我又不要臉地說:退下!

於是屋內的人笑的前俯後仰,好像我將來真的要當演員似的。

現在想來當年要有那些詞,我估計會被靠了千千萬萬遍,當然還有萬頭泥馬會咆哮著奔騰而來,踩踏毀我家的房子。

“咳咳”,言歸正傳,自從想要當演員後,說真的我每次演都賊認真。

3

一次演《紅樓夢》,我搶了林黛玉來當,全程就粘著賈寶玉扯東扯西地笑。

阿呆說:你這是薛寶釵吧,我媽說林黛玉要哭的,我聽了立馬衝到前院水井邊,打了一桶水潑在臉上,嘩啦啦哭的真傷情。

阿呆說:我媽說林黛玉是梨花帶雨的哭。

你早說啊。

我白了一眼,立馬拿袖子猛擦,待留下一點點水花,這梨花帶雨的模樣就有了。

演《陸遊與唐琬》時,我一打聽,唐琬最後要為愛情悲情地死去,分分鍾罷演,把角色讓給了胡美麗!

盡管那時我根本不懂愛情是什麽。

後來演《五女拜壽》又聽三春要被二姐二桃挑唆被母親趕出楊家,落得淒淒慘慘離家,我一想,我舍不得我媽啊,又不想演了!

最後喜歡的是當《沙漠王子》裏那個漂亮的公主伊麗。

為演這角色,我把我媽的蚊帳剪破了當紗巾,裹身體,也用上了所有的飾品。

後來,對,你們沒猜錯,我被狠狠地揍了一頓,不,是無數頓。

因為在那物質貧乏的80年代,蚊帳是很值錢的,而我不一定值錢。

被揍後,老實了許多,消停了一段時間,之後就莫名對越劇裏的角色不感興趣了,熱衷起過家家的遊戲。

演的全是媽媽、阿姨、奶奶、外婆等,反正所有女性角色都一一嚐試了。

後來演多了覺得乏味,總覺太辛苦沒意思!

一天到晚不是買菜做菜帶孩子就是上班下班洗衣拖地打孩子招待客人。驀然覺得我媽真不容易。

就這樣演員的夢在心裏飄渺起來。

再到我還想換著演點什麽的時候,我媽突然看不慣我,給我下了一個任務,每個傍晚必須去田野裏割草喂豬!

我徹底從高大上的主角光環裏被活生生拉回現實,成了一隻豬的“保姆”。

一開始生無可戀,後來倒也十分喜歡這樣浪跡田野,陌上花開的時光。

至於當不當演員似乎也不再計較。

4

90年代的時候,學校裏開始流行追星,劉德華郭富城林誌穎周慧敏梅豔芳關之琳等明星被我們競相追捧。

她們的貼紙被我們藏在筆盒裏書本裏課桌角落裏。

她們的海報被我們用零花錢買來貼滿了整個房間。

她們的歌被我們抄在筆記本上一遍又一遍地唱。

有一回我媽特不解地問:你不想讀書啦?貼那麽多男女的圖畫幹嘛?

我啊啊啊了半天還是說:當演員啊,不,要當會唱歌的演員。

她表示很後悔生了我這個女兒,太野,難以駕馭!

其實我真心很懂事好嗎?

後來我參加了班級裏的歌舞團,每天熱衷學唱流行歌曲,跳流行舞蹈。

明明是名學習委員,卻幹著文娛委員的事情。

那時,我們跳《瀟灑走一回》,《晚秋》,《情非得已》,還有對你《愛不完》。

放了學,也依舊吆五喝六聚在家裏排練舞蹈。隨身聽播放著音樂,我們扭動身姿。

青春的張揚爬滿了歲月的牆,像一支薔薇急著開出最美的花蕾。

隻是臨近中考,學習氛圍突然緊張起來,老師明裏暗裏地叫停。

十五六歲的我們,也仿佛一夜間長大,紮進學習的浪潮裏,仰頭奮進。

誰也不想做遊的最後的人。

後來高中,我還是沒條件沒天賦沿著那夢想發展,倒是莫名成了校各種晚會的主持人,寫台詞背台詞演說、組織、排練。

之後再發展下去學業生活更不能提當初了,那顆想做十八線演員的心隨著年齡增加,隨著喜好轉換,也慢慢消失無影蹤。

自然開始徹悟自嘲起來,這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要錢沒錢的醜小鴨怎麽能做演員呢?

臉皮薄了後,再和胡美麗阿呆她們說起往事,她們倒是學會了:靠,你終於要臉了。

嗯,臉是要了。

但我暗暗笑了,做不成演員夢,我可以努力做一隻生活的好戲精啊。

輪到她們集體驚愕。

是的,我隻想在我最美好的年華裏,去做一隻有趣的戲精。

一隻發誓要傾盡所有,去生活的戲精,一個熱衷於修行靈魂帶上香氣的女人。

在歲月芬芳路上愛自己也愛所有愛我和我愛的人!

5
 
身上的角色也早已從花季少女羞澀的半隱半現裏,慢慢地晉升為他人妻他人母是落落大方。

各中切換下來,倒也有模有樣不膽怯本色演繹了下來。

有幾次春節回老家。祠堂裏還做戲。我們幾個也還會聚在一起胡聊,也會在戲場裏買那蔥油餅和瓜子吃。

許多年後或許吃的隻是一種情懷。

有次阿呆說:婉清,你現在還想做女主角嗎?

我不好意思地說:不了,生活好戲精輪不到我挑角色,有的是見招拆招而已。

她說:那累不累?

關於愛情,婚姻,生活。

我正兒八經想了想:不累,人生是戲,人人在演,能夠認真演好戲精才不枉活一回。

胡美麗問我:怎麽演?

我想有太多的角色了,戲碼也太多。

至少在悲喜交織的人生路上,我們就算哭著,累了,也學會了笑著,麵對!

盡管常常在無人的街下,在深夜的的被窩裏突然心累。

但是醒來依然滿血複活。

比如我努力要做一個好妻子,就一直秉承互相信任,欣賞、扶持,相親相愛的原則。

在婚姻生活裏,若委屈了想想好的,傷心了想想快樂的時光。

就算上一秒還在為小事發表觀點,後一秒紛紛偃旗息鼓,演回你讓我,我讓你的小恩愛就好。

時時演著紅玫瑰也演著白玫瑰,後來演技大增會撒嬌也懂大氣。

會洗手作羹湯,也會堅持婀娜多姿出廳堂。

不卑不亢,不無趣,增進圍城生活的情趣。

比如我想做一個好媽媽,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再痛也會充滿勇氣。

生下小辰,從手足無措兵荒馬亂24小時睡不了3小時的日子裏,一直演一直裝,硬是成了一名脾氣好經驗又豐富的育兒小能手。

縱然苦累,演的也盡量輕鬆美好。

去陪伴愛護他快樂成長,給予精神世界的富養,攜手一日三餐,坐於庭院晨昏日落。
 
陪讀書遊戲,不缺席,不強求,演好溫暖知性好媽媽。

全靠假裝!

比如我要努力做一個好女兒好媳婦,明明工作壓力爆棚,生活瑣碎鬱悶,還是學會了壓製情緒,有事沒事常回家看看。

比如我一直想做一個有情趣的女子,就學會喝茶、插花、健身、閱讀、去旅行,學著內心從容。

那些年在職場,一路奮鬥,演盡角色,能屈能伸,能哭能笑就是不能放棄。

後來離職想演好自己,去做喜歡的事情,拾起筆寫作,不畏將來,不念過往!

6

其實仔細想想一生不長,要做的事情太多,要演的角色也實在太多。劇本易變,世事難料,不變的唯有熱愛生活的心情,和努力追求幸福的步伐!

年歲漸長,時光漫漫,我已不是當初站在陽光下迎著風追蒲公英的女孩,但我依然是堅持保留著想活得年輕鮮活的那個我。

也終是明了最好的演員就是能將生活這部劇演好的人,最好的生活戲精是能將自己人生的每一個當下演認真的人。

經曆即值得。

就像此刻我敲下這些文字,周先生在廚房忙碌,小辰在房間閱讀,院裏有花,和蟲鳴,樓下是車水馬龍,行人匆匆,各奔東西。

而你也在忙碌或者休息。

……

每一個人都在努力生活,每一個人都在人生這出戲裏演繹著喜怒安樂。
 
最後願我們都活成了美好生活的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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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8年02月20日,歸檔到目錄人生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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