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有時,花落有時

Feb20

  倘若人生的好事可招之即來、人生的痛苦可揮之即去,生命其實已處在幸福極限的出口處了。富貴榮華的夢幻已經經曆、已經幻滅,剩下的隻能是無邊無際的茫然與虛空。所以尼采認為:“保持輕度的貧困是該被祝福的。”他這裏所說的貧困大概不僅隻是指財富上的匱乏。蕭伯納說:“人生有兩大悲劇,一是沒有得到你心愛的東西,另一是得到了你心愛的東西。”浮華萬千,其實快樂本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卻變成了社會中一種昂貴的奢侈品。人生得缺斯為美,任何經曆都是禮物,隻是有些禮物包裝很粗糙,需要耐心打開甚至忍著苦痛欣賞。苦的時候,就不要白白受苦,總要苦出點存在的意義。
  
  生活其實很好玩,本該很輕鬆,可我們總喜歡在得失間給自己套上枷鎖。癡人為傾心完美者,然而終究是人生求圓滿不易,這其中滋味的確耐人尋味。癡人多為傾心完美者,然終究是人生求圓滿不易,貧窘的腳夫企圖用夢去填充生活中的缺憾,而寒窗苦讀的士人一旦“功德圓滿”,又惟恐是虛夢一場。當羅丹雕琢好他的《巴爾紮克》塑像、他的學生們望著塑像的手感言“這是一雙多麽美麗的手”時,羅丹憤而碎之,他要表現的是一個思想家整體的優美姿態,局部的美在他眼中卻是一個不可容忍的疵暇;曹雪芹數十年經營一部《紅樓夢》,可說是嘔心瀝血、癡人癡心癡著,然沒能寫完就去世了……完美真是太難得了,即使專心致誌、獨運匠心,付出極高的代價,所求結果還是和想象的目的相差許多。
  
  我們都是在歲月中跋涉,都有自己的故事,看淡心境才會秀麗,看開心情才會明媚。累時就歇一歇,隨清風漫舞,煩時就靜一靜,與花草凝眸,急時緩一緩,和自己微笑。做一個簡單的人,踏實而務實。不沉溺幻想。人性深處總是希望有完美的人生。但,甘瓜苦蒂,物不全美。人們大都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麽,隨著大流,一路磕磕絆絆走到今天,還沒有反應過來,人生確實已過去一小半了。當你拚命想要宣泄刻骨的恨的時候,最無力隱藏的,該是同一份銘心的愛。因為生活,一些人消積地選擇了哭泣;因為生活,一些人卻積極地選擇了微笑。其實,生活的本身充滿苦澀,蘊藏不同的酸甜苦辣,但生活並沒有拖欠我們什麽。所以,沒有必要總蕩羨哭泣的麵容。
  
  日中則昃,月盈則虧,器滿易傾,弦滿易繃,天理如此,人道亦然。傳說亞曆山大大帝征服了他那個時代他所能征服的地域,因為再沒有世界可以供他征戰了而痛哭。他能不哭麽?他是一個把征戰當作人生主要內容的野心家。書道中有一個以禪為宗旨的學派,書法的特色是一篇字總留有幾處敗筆,如刻意的脹墨與缺筆,意在暗示:人生沒有百分之百的圓滿。作家陸文夫寫過一篇散文叫《得壺記趣》,講述了花8毛錢從地攤上買來一把茶壺,如何愜意地陪伴他度過了漫長的歲月,如何在泡茶的樂趣中品味散淡的人生。可當幾位宜興紫砂工藝家到他家作客,無意中發現這壺是出自清代製壺家俞國良之手後,他竟是悲喜交加。明人張岱《陶庵夢憶》序稱:昔有西陵腳夫為人擔酒,失足破其甕,念無所償,癡坐佇想曰:“得是夢便好!”一寒士鄉試中式,方赴鹿鳴宴,恍然猶意非真,自齧其臂曰:“莫是夢否?”一夢耳,惟恐其非夢,又惟恐其是夢,其為癡人則一也。
  
  “敗綠殘紅共一圖,人生得缺斯為美。”人常說知足者常樂,不過對於一個視追求目標為自己生活方式的人來說,足了其實就意味著到達了前進的終點,對於某些極端者,甚至意味著生命的停止。天空再美,鳥兒再癡情,等你飛過了,依舊長空無痕。我們實在不必苛求太多,心簡單了,人就快樂了;人簡單了,這個世界也就透明了。似乎缺憾總是必然存在的,即使那些大功告成不無得意之處,我們也能感受到一些遺憾、惆悵、空虛的氣息。花開有時,花落有時,無需留戀,無需苛求,該來的遲早會來。已經發生既成事實憂慮也於事無補,未發生的憑主觀臆測,無法推斷事情的走向,徒增煩惱而已。無論什麽時候,做什麽事情,要思考。不要太依賴朋友,人性基本都有惡的一麵。付出並不一定有結果,堅持可能會導致失去更多。
  
  做一個簡單的人,踏實而務實。不沉溺幻想。不庸人自擾。想得到一樣一定會失去另一件東西。一個叫做《點金術》的民間故事,說的是一個貪財的國王祈求神靈賜予他點金術,使他具有觸到什麽東西什麽就能變成金子的能力,神靈答應了他的請求。他欣喜若狂,於是他所能觸到一切,像椅子、桌子,都變成了金椅子、金桌子,甚至他吻了女兒一下,女兒也變成了金人,他吃飯的時候,飯也變成了金子。這個故事,常用來告誡人們節製對金錢的貪欲,然人生需要節製的豈止隻是對財富的嗜欲?我以為這個故事所顯示的底蘊是相當深厚的,無論是追求金子、是攀登高峰、是勇奪冠軍、是著書立傳……,當這些成為生命中的支柱、生活的核心內容以後,因為人欲縱深使然,追求者總是竭力追求達到目標的至善至美方才罷休。
  
  請記得,好朋友的定義是:你混的好,她打心眼裏為你開心;你混的不好,她由衷的為你著急。無論是誰,都有自己的限度。有陽光的日子真好,有花開的歲月真美。雖然,花開都是靜謐無聲的,但還是被我聞到了千裏之外的花香,真的很幸福。這樣的幸福滿滿的洋溢著內心的時候,應該在睡夢裏也是偷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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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8年02月20日,歸檔到目錄人生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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