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間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

Feb19

  1、“如果你知道了自己要去哪裏,全世界都會為你讓路”
  
  這世界有兩種人,一種人從小就知道這輩子要成為什麽樣,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這種人特別幸福。比如我有一位好朋友,他十歲就在作文大賽裏獲獎,二十歲就出詩集,他讀很多書,他說這輩子寫出一部了不起的小說就是他的夢想。
  
  另一種人就是我這樣,懵懵懂懂地往前走,哪兒有光就往哪兒去。這種人會辛苦一點,無奈一點,當然,也可能會豐富一點點。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如果你知道了自己要去哪裏,全世界都會為你讓路。對於我來講,真正有這種感覺,真正開始知道要去哪裏,是在大約三十歲的時候了。
  
  一邊走一邊摔跤,一邊總結一邊調整,做很多事,慢慢成長,慢慢找到一點方向,慢慢開始堅定。
  
  很小的時候我個子矮,坐第一排,特別聽老師話,老被班裏同學欺負,那個時候愛讀書的學生不招小朋友待見的。長大一點了才明白,要想紮進人堆裏就得同流合汙,於是做出一個壞孩子的樣子,和大家瘋玩兒,跟老師吵架,深夜和小夥伴一起偷鄰居家地裏的甘蔗,一邊偷東西還一邊罵人,不告訴任何人自己其實被嚇得尿了褲子。
  
  擰巴的人生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再大一點,初二那年我突然就比班裏所有的女生高了,比我同桌的男生還高,又瘦,站哪兒都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個時候我見著比自己矮的男生總是很不好意思,跟人說話都是一副抱歉的樣子,身體垮下來,頭埋著。
  
  總怕跟人不一樣,總想在一個群體裏得到認同,淹沒在人群裏才會有安全感,從來沒有堅定過這一輩子要成為怎樣的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三十歲之前的人生,我有很多朋友,會處事,待人熱情,寬容,善良,周到,周全……就差八麵玲瓏了。這些差不多是別人對我的評價,好像也是我樂於接受的評價。但我究竟要去哪裏?不知道。
  
  讀書,打工,做導遊,當演員,考研,上講台,進電視台,做記者,做編導,做主持人,做製片人……三十歲之前這些詞語構成了我的生活軌跡。做導遊的時候我還是學生,進電視台的時候我是老師,在講台上我仍然是個主持人,我力所能及地做很多事,我足夠聰明和努力,命運總是給我安排過多的選擇,我總是按照大家給我的評價和定義去選擇,去活著,周到,周全。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所有的選擇都基於別人或者我想象中的別人希望我成為的樣子,我把那個自我深深掩埋。
  
  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你必須學會溶入才不至於看起來那麽寂寞,你必須學會這個世界上那些看得見看不見的規則,在“做自己”和“取悅他人”之間找到平衡。——很長時間,我對這努力經營出來的樣子感到滿意,但內心很清楚,這不是生活的真相。
  
  2、願意把時間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
  
  我隻有躲在自己本性裏時才是最舒服的。常常累得不行了,回到家還是舍不得休息。讀書,做手工,種花,給家人做一頓可口的飯菜,這些在別人看來可有可無的事情對我卻異常重要。有朋友問,你怎麽那麽好的精力啊,工作已經很累了,還做這麽多別的事。他們不知道,人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成為自己想成為的樣子是不會感覺到累的。沒有一個沉迷於電腦遊戲的人會覺得打遊戲累。
  
  幾塊碎花布,在你的拚接下會變成讓人驚訝的模樣,飛針走線裏,它們開始生動,開始有自己的風格和氣質,開始擁有精神的含義。一顆植物的種子,埋進土裏就會慢慢生根發芽,你給它澆水施肥它就能慢慢長成你希望的樣子。這些瑣碎的過程在我看來,美好得很。在簡單的手工勞動裏,可以和自己對話,與自己相處。
  
  09年我懷孕了,在那段長長的時間裏,手工占據了我大部分的生活,那時候我喜歡上了拚布,找來各種碎布頭,把它們縫成我想要的樣子,常常縫著縫著,一抬頭,天就暗下來了。
  
  從那時起,我的生活就和手工有了親密的關係,到現在,就像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
  
  有人說,“忙”字拆開來看就是“亡心”,人一忙,心就沒了。也有人說忙就是盲,忙起來,眼睛就看不見了,所以,手工多好啊,它讓你慢下來,讓你有時間“養心”,讓你有時間去“看見”。做手工的過程中,你必須是心平氣和的,你不能急,當然,如果你愛做手工,你就是心平氣和的,你也不會急。所以,如果你真心去做,你就會丟失“快”,得到“慢”。
  
  我們生活在一個多麽匆忙的世界,如果不是被這手中的小物件吸引,還真難找到一段你獨自麵對自己的時間,沉下心來讓身體投入到一項簡單勞動中,精神就會得到放鬆。
  
  一切發生得那麽自然。兩年前的某一天,我突然想要一雙鞋子,一雙小時候一直想要但卻得不到的丁字皮鞋。逛遍了商場也找不到那種原始的不花哨的丁字皮鞋,在我的想象中它散發著童年的味道原始的氣息。得不到我就把它畫在紙上,後來經過鄉下一家皮鞋作坊,我走進去問那個正在埋頭做鞋的師傅,你能幫我做出來嗎?他看了看我遞過去的圖畫,說,這個多簡單啊。
  
  無數次的溝通後,我想象中的鞋子終於擺在了我的麵前,而這雙鞋子從一個想法到圖紙到最後成品的過程也被我用文字和圖片呈現在了網絡上。我驚訝地發現,在這個世界的角角落落,居然也有人和我一樣,想要一雙這樣的皮鞋。你要知道,在我真實的周遭的生活裏,大家對我做出這樣一雙鞋子完全是不以為然的態度,大多數人並不需要這樣一雙沒有裝飾,也不流行不時尚的鞋子。網絡那麽大,世界那麽小,我憑借著這雙丁字皮鞋尋找到了同類。你是誰,就會遇見誰。
  
  除了做鞋子,我還做衣服,所有我做出來的東西,首先是我自己想要的,我不用取悅任何人。但是,必然的,這世界還有很多人和我一樣。
  
  以前,我想讓自己淹沒在人群裏獲得認同,而如今做手工讓我明白,尋找安全感的方法可以有很多,但最可靠的是:內心的堅定和從容。
  
  3、如果所有人都在說話,那麽聽眾在哪裏
  
  曾經做過一檔話題節目的主持人,所謂話題節目,就是請來一幫嘉賓和當事人,針對一個個話題,爭論起來。這種節目很火,成本相對來講不算高,收視卻往往超出預期。嘉賓們在現場進行一場話語的狂歡,盡情表達,主持人要做的是平衡發言,吵得太厲害的時候也適當阻止,當然,耳機裏會傳來導演的小聲提醒:不要說話,讓他們再爭論一會兒。導演是最清醒的:每周的收視率數據顯示,收視高點就在吵得最厲害的那一段,一定是這樣的。
  
  所有人都在說話,持不同意見的嘉賓來到節目中,隻為找到合適的機會表達自己的觀點,有時幾個話筒裏都是聲音,音量越來越高,每一個人都試圖讓其他人聽見自己,電視機前麵的觀眾也可以參與討論,他們可以通過CALLIN,通過短信或者圍脖,變成談話的一部分,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在說話。這多像整個時代的縮影,我們這個喧囂的世界嗬。有時看著他們吵啊吵,我會突然在心裏問,誰在聽啊?
  
  是的,忍不住想問,如果所有人都在說話,那麽,聽眾在哪裏?
  
  在這個散亂的世界,每個人都在表達自己,卻獨獨少了那位坐在對麵,認真聆聽,靜靜端詳著你的聽眾。我們所有人,陷入了言語世界帶來的悲涼,狂歡,原來是一群人的孤單。
  
  曾經在一所特殊教育學校和一群盲人孩子交流,幾十個學生坐在台下,教室裏安靜得出奇。那些孩子們,身體微微前傾,表情莊嚴而安然,他們調動聽覺和心來感知我,講話的我緊張到無所適從,太長時間沒有被一群人這麽安靜又專注地傾聽,竟然悄悄地哭了,那是一種好到不安的感覺。
  
  安靜與專注是我們生活其中的世界裏最為稀缺的東西,經常,不由自主地,我們就成為了眾聲喧嘩的一部分。
  
  所以,常常提醒自己,可不可以安靜下來,先從做一名認真聆聽的聽眾開始?
  
  4、關於選擇
  
  執著於一件事情,往深處行才能從中獲得生命的廣度和深度,這是我過去幾十年的人生一直沒有意識到的。我總是麵臨太多的選擇,在選擇麵前一度認為自己是幸運的,為此得意。可是,過多的選擇和機會就會更好嗎?
  
  我們常常會發現,身邊那些有力量的人,他們往往並不擁有世俗意義上的優秀,他們有很多毛病,他們沒有過多的選擇,隻是生活選擇了他們成為什麽樣的人,而他們穩穩地接住了這被動的選擇,從而開始主動地努力和慢慢地獲得。
  
  相反,那些擁有過多資源和機會的人,一輩子左顧右盼,在鮮花和掌聲裏漸漸地迷失了自己。
  
  我說的是有力量,不是世俗意義的成功。是每天臨睡前可以平靜安寧地對自己說一聲:今天,我對自己滿意。
  
  在藏傳佛教裏,活佛的遴選有很多步驟,其中一個是拿一堆物品在有可能是轉世靈童的麵前,讓靈童自選,靈童會在一堆物品中選擇那個多半是最不起眼的物品,那是他前世舊物。以此確定,他就是他。
  
  我們不是活佛,我們都是一個又一個的普通人,但是人生的選擇與放棄,誰都需要麵對。
  
  麵臨的選擇過多,或者你選擇了過多的東西,其實是不會有滿足感和幸福的,這個時候你隻看得見欲望,而欲望怎麽可能填得滿呢?
  
  越長大才越明白,投入到一件事情裏去,哪怕偏執哪怕不被理解哪怕孤獨,幸福是會從那一件事的深處開出花兒來的。
  
  到現在,每當我麵臨選擇的時候,我都會問自己:這個選擇是不是我可以承擔的,是不是和我本來的性格相符的,會不會影響我目前在做的事情,能不能讓我的生命更完整?如果這四個問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那我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反之,我會果斷舍棄。
  
  而且,慢慢地這樣做了,就會驚訝地發現:你越來越不需要做出選擇了,人生正在向你呈現出不需要選擇的道路,那條路就在那裏,你隻需要往前走就好。
  
  我想這就叫堅定。
  
  5、“人的每一種身份都是自我綁架,唯失去是通往自由之途。”
  
  《島嶼書》裏有一句話,“沒有什麽比自我選擇的孤獨更能解放人了”,回想這幾年,我的生活正是在不斷後退,退到了日子的深處。
  
  腦子裏閃過過去幾年的點點滴滴,覺得好,好得“世事皆可原諒,但不知原諒什麽”。
  
  兩年前我把家裏幾大箱禮服和正裝還有一大堆化妝用具打包送人,離開了電視台,半年前,我向我工作了十年的大學遞交了辭職書,從此成為名副其實的個體戶。
  
  兩年多時間,我逐漸從一個主持人,教師,變成現在這樣,每天麵對電腦麵對畫紙麵對成堆的布料會畫圖會寫字會做衣服——寫想寫的字,做喜歡的衣服。我開著一家店,賣自己工作室設計製作的衣服和鞋子,賺錢養活自己。我想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
  
  收到一個女孩子發來的郵件,她說:
  
  已經悄悄地看著你好多年,從地震,從最美主播,從寶寶,從一本書,從湖南台,從陽光房,從愛與堅守,從跌倒到仰起頭,給我們一個笑意盈盈。初識你,是我自認為最悲觀的時候,其實也是最小女孩,最弱不禁風的時候,是你讓我看見,原來這世上還有一個女子在那麽努力地向著陽光走去,從簡單到繁複,又終究回歸簡單。可以說這幾年也是我成長的幾年,我和你年齡相仿,好多次是你給我活著並好好活著、快樂活著的勇氣和信心,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隻是想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的堅持、愛與平常。
  
  這世界是那麽豐富,有些人把日子過成段子,有的人把生活當成舞台自己就是演員,還有人懷抱理想努力奮鬥讓人仰望,可是,也需要有人躲在角落做一個認真過日子的人吧,我願意是那個安靜的聽眾,聽自己,也聽世界。
  
  我理想中的生活的樣子是這樣的:世間萬物,花是花,草是草,你是你,我是我。隻有擁有了這樣的自由,才是美。
  
  自由不是你想成為什麽你就能成為什麽,而是,你不想成為什麽的時候,你就可以不成為什麽。
  
  我的生活圈子越來越小,我不再出門奔赴一場又一場的聚會,不用說自己不想說的話,不用刻意經營關係,不用在焦慮中入睡,然後被鬧鍾喚醒。
  
  6、這世界總有人做著不需要被人理解的事
  
  在夏天消逝之前,我摘下了院子裏最後一隻紅番茄。
  
  是紅蕃茄,紅在地裏的紅蕃茄,你們大約不知道,那些在市場上買到的絕大部分蕃茄,你看到它們是紅的,但實際上,在它們還是青綠色的時候就離開了土地,離開了藤蔓,它們被裝進箱子,運進城裏,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等你們看到它們的時候,它們已經紅了,它們不是紅在枝頭,而是紅在疲憊的運輸過程裏。
  
  如果你見過紅在地裏的蕃茄就會相信我說的話,這兩種紅,不一樣的,地裏的紅蕃茄摘下來放進嘴裏,味道也是不一樣的,它們更甜,或者更酸。
  
  我知道我寫下這些,不會有多少人願意認真去讀,在很多人眼裏,蕃茄到底是紅在地裏還是紅在運輸過程裏一點也不重要。可我不這樣想。
  
  生命是一種博大的東西。
  
  除了蕃茄,還有南瓜、生薑、辣椒、小蔥和玉米,我家不到70平方米的一樓小院,擠滿了各種蔬菜。不僅如此,兩周前買來的紅薯,有一隻放在廚房角落忘記吃,發現的時候長出了嫩芽,幹脆把它放在盤子裏,每天澆水,又是兩周過去,這就長成了我心裏想要的樣子:水培盆景。把它放在落地窗前,枝葉就倚靠在玻璃上,它們總是朝著屋外光的方向伸展,過兩天,讓它們轉身,背陰的一麵對著光,再過兩天,這背陰的一麵又伸展開來……
  
  小說《海上鋼琴師》裏,那個世人無法理解的鋼琴師1900,從出生那天起一直呆在海上,從沒離開過大船,有一天,1900終於鼓起勇氣準備下船了,他走到第三級台階的時候回望了大海,又轉身回到了船上。“你在海上呆了32年,從出生到現在,從不離開,為什麽?現在又為什麽想離開?為什麽又要回來?”
  
  ----我隻是想從陸地上看看大海,他說。他最終和大船一起消失在海裏。也許海洋上的88個琴鍵在他的世界裏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也可能在沒有學會與這個世界和平相處之前,這是最好的選擇。他的一生就是這樣,他憑借鋼琴注視世界,並獲取了它的靈魂。
  
  這世界總有人在做著不需要被人理解的事。
  
  這是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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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8年02月19日,歸檔到目錄勵誌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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