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點也不堅強

Feb19

  接到他電話時,她正和死黨在外麵逛街,為兩個月後的婚禮在忙碌又甜蜜地準備。
  
  電話裏,他一改往日的昂揚,支吾了半天才說,你過來吧,我摔倒了。
  
  那一定很重。一個軍營男子漢,如果是輕傷,不會打電話驚擾她的。顧不得許多,她一路搭車狂奔而去。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的眼淚立即流下來。他躺在床上,滿臉是血,兩顆門牙處已變成了空空的洞。可他還在努力地向她笑:看我,兩顆門牙光榮下崗。
  
  她急著找藥找繃帶,急著為他清洗傷口。一邊忙碌一邊不住地埋怨:都這麽大的人了,還摔成這樣子。他吐吐舌頭,朝她扮了個鬼臉,是呀,我也奇怪,就下個樓梯,還栽個如此大的跟頭。是的,他每天來來回回上下幾次的樓梯,那次卻輕而易舉地絆倒了他。他竟然無力去跟那一級級的台階鬥爭。
  
  以為那隻是一次偶然,傷口恢複就再沒有什麽。可幾天後,他們才發現,災難僅僅是個開頭。他的手指,他的雙腿,慢慢地不再聽他的使喚。他不得不請了假,跟著她乖乖地去醫院。
  
  重症肌無力,短短的五個字,卻如一記重雷在頭頂炸開。
  
  二十五歲,年輕的軍校教官,有正好的事業,有情投意合的女友,有近在咫尺的幸福婚姻在等他,卻被那薄薄的一張紙判了死刑。他們都明白,那種病,對他們意味著什麽。輕者喪失勞動能力,重者癱瘓或者喪失生命,而其中的任何一條,對他都是致命的打擊。
  
  一個活蹦亂跳的軍營男兒,在疾病麵前,也顯得那麽蒼白無力。他徹底躺下來,吃飯喝藥,洗臉刷牙,這些對常人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對他,卻難於上青天。病情最重的時候,咽一口藥水,他都要費半天力氣。她守在他的身邊,一日又一日,一夜又一夜,曾經嬌媚如花的女子,在那段日子裏迅速地枯萎老去。他已說不出話,隻能用自己的眼神,來表達一下自己對眼前這個女子的愛意與歉意。
  
  親朋好友的反對聲,他能理解。他給不了她幸福的承諾,根本不敢奢望有未來。她的父母雙親在他麵前流淚,求他放過他們的女兒。她卻衝著父母發了脾氣,她說自己的路自己走,誰也沒有權力改變她的決定。
  
  索性搬到了他的家,以未婚妻的名義。
  
  接下來的那一年,是不堪的一年,也是他平生走過的最難忘的一年。她跑遍了各地大大小小的醫院,醫生說,那種病,沒有好的特效藥,除了病人自身的鍛煉與意誌。為了讓他早日康複,她為他製定了一套科學的訓練方案。
  
  他們的日子裏,不僅僅是那些甜蜜的。他的壞脾氣,伴隨著對她的一份愛也越積越深了。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他的病情雖有很大好轉,可離他渴望的健康還有很遠。看到希望,卻看不到結果。看到她每天在他麵前轉來轉去,放棄了那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擁有的一切,他卻連一個溫暖的擁抱都不能給她,他開始莫名其妙地衝她發脾氣,拒絕她辛苦為她熬製的湯藥,他甚至故意當著她的至親好友的麵諷刺挖苦她。有很多次,他親眼看著她掩麵而去,他卻絕情地不留。愛她,就讓她離開,是那個時候他心底最堅強的聲音。
  
  她終究沒有走,一次次賭氣跑出家門,用不了多久,她就回來。依然輕輕地唱著,笑著,叫著笨笨,在他麵前轉。
  
  她說,他休想把她從身邊趕走,除非他能像從前一樣陽光地站在她麵前。
  
  他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終於又把自己丟失的力氣,一點點地找回來。
  
  那本厚厚的日記是在他們結婚一周年紀念日她交到他手上的,那時他已重新回到了久違的校園,重新走上了他熱愛的崗位。她說有一些秘密的話,她一直都瞞著他,她再也不想瞞了,他有權知道她曾經的真實想法。懷著一份激動的心情,他一頁一頁地讀下去。他讀到的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她,在那裏,她猶豫過,彷徨過,甚至想到過退縮,有許多紙上的字跡甚至已被淚水浸得看不出模樣。日記的最後一頁隻有短短的一行字:其實我一點也不堅強,但為了他,我要努力堅持!
  
  在那些最黑暗無助的日子裏,他絕望過脾氣也莫名地壞過,但他始終堅持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信念。那時候,他不哭。讀完她的那本日記,他竟然嗚嗚地哭了。一個曾經那麽嬌弱的女人,一個坦言自己一點也不夠堅強的女子,卻含笑陪他走過了世上那段最難走的路。沒有愛,怎麽可以?

  文|梅寒 這篇關於其實我一點也不堅強的文章,11i到此已經介紹完了,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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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8年02月19日,歸檔到目錄勵誌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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