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

Feb19

半年前離家--那是我到目前為止走過的最糟糕、最痛苦的一段路,一小段如前六年一樣的離家的路,因為牙疼--一種慢慢地啃噬神經的疼痛,深入骨髓,無法抵舐,無從安慰,即使是在沉睡中也能明顯的感覺到它的存在,像是在提醒我一樣,在我困頓不堪的時候輕輕的刺一下,再刺一下。無休止的牙疼讓本來就遙遠的路程漫長到不寄希望,極度困乏又無法睡去,車窗外是殘冬的荒涼的土地,空曠地讓西北風不再挑剔,呼喇喇的卷起幹枯的草棵,飄過車頂,那景色一如既往,沒有因為一個人在他鄉的思念和離開時的不舍而變得有一絲可愛的地方,遠處的山模模糊糊,不知道能不能攔住這不停地湧向它的,風。
 

到站後回到我在這座城市落腳的地方,前四年是學校--那個快畢業的那一次回去才覺得親切的地方,後來、便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個浪子了。草草的放下東西便奔到了醫院,記憶中第一次對醫院充滿了向往,仿佛隻有到了那裏才能抽掉這綿悠悠的苦痛。牙醫是一位三十歲上下的婦女,她熟練的用冷水、鑷子等刺激著那一排牙以確定哪顆是病根,然後建議我吃藥觀察或者根管治療,並且告訴我治療會有一定的疼痛,因為車上吃的藥並沒有起多大作用,我選擇了後者--在牙齒上鑽個小洞,用針挑去發炎的牙髓,再放上藥,如此幾番,最後用其他類似石膏的東西補上那個洞。全程的痛苦程度是我沒有預料到的,每次用針挑牙髓的時候,我感覺是有一根長長的刺,深入到身體不斷地挑撥著我的靈魂,我想躲開卻無從擺脫,她看我閉著眼睛的表情--那麵目一定是扭曲的,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很疼但你為什麽要閉上眼睛,我說,大概閉著眼睛能把痛苦放大到黑暗裏吧……因為黑暗會吞噬掉眼前煞白的燈和窗外的風景,那痛苦也會跟著變得虛幻,就像寒風裏的太陽,依然真實的存在著。近一個小時以後,疼痛消失了,她用藥棉堵上了洞,洞口用固體的藥物封住以免再被感染,並約定了下次換藥的時間,出了醫院便不再感覺到牙痛的我興奮的想給她做一麵錦旗。我後來跟朋友說,與其讓那種抽絲剝繭一般的痛苦一點一點的啃噬,倒不如強忍著劇痛把它從身上剔去。
 

六月中旬,因為自己的原因再次搬了住所,對門住著一位單身老翁,有時候能見到他依靠著一雙拐杖顫顫巍巍的樣子,佝僂的背影在人流中更顯瘦小孤獨。有一段時間小區裏接二連三的有人去世,總是隔三差五的看到詭麗的花圈在太陽下發著光,披麻戴孝的人相擁著、吵嚷著,看不出臉上的淚痕是不是因為悲傷,於是便不解為什麽活著的時候不花時間去陪伴而要別人看到其謝世的盛大?大概、也是為生計吧!在這之前的幾天,在街邊貓販子那裏看到一隻小奶貓,風很大,它喊叫著拚命的想從籠子裏逃出去,夜風給它的聲音披上了淒慘的外衣,等待紅綠燈的那一分半鍾實在覺得它太可憐便買了回去,並對那個富態的女人充滿了厭惡。誠然,大家都是為生活所迫,都是為了錢,為了掙到更多的錢,於是覺得她也許更可憐。養在城市裏的貓是孤獨的,這份孤獨並不來自於自由,盡管我把它照顧的不錯,但在骨子裏也許它依然在向往田野、小河,在思念跟它一樣模樣但隻陪伴了不到四十天的母親,而我卻隻能喂飽它的肚子。我們總是習慣於把自己的觀點強加在他人身上,用自己那窄的可憐的眼界評價別人的生活,總是想當然的認為一些人的成功與否、幸福與否,各種雞湯講座裏的列位老板總是樂此不疲地提著做什麽事的正確的方法,所以什麽才是正確的方法?在所做的事情的結果出來之前,鬼知道。太多人總是夾在別人煮的雞湯與眼前的現實之間無所適從,無法讓雞湯溫暖眼前真實的冰冷,於是浮躁,於是刻薄,無知卻自以為是。有句台詞說的漂亮,用我喜歡的方式過完自己的一生便是我想要的成功,我沒有似你那樣浪跡天涯的生活,為什麽要說你漂泊於江湖不快樂?然而越來越多的人不再敢去做自己。
 

七月初丟了工作,在這個城市,像我這樣的靠著一份工作生存的人太多了,但我卻並沒有太多悲觀失落,也沒有急著再找工作,在這將滿兩月的日子裏,自以為過的雖然閑適卻並沒有墮落,或者是一種輕微的墮落吧--看閑書寫閑字,也多少有一點不上進的意思。家事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概是因為父輩們年輕的時候吃了太多苦,老了性格便變得古怪固執--老了,是的,終於還是得用這個詞來填補流逝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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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8年02月19日,歸檔到目錄勵誌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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