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大學夢:為圓夢“轉戰”國外

Feb19

盲人大學夢:為圓夢“轉戰”國外

 

     高考結束,錄取通知書陸續發放,又將有一大批學子走進高校的大門。然而,對於許多盲人學生來說,“大學夢”依然沉重,因為他們無法和普通學生一樣選擇高校和專業。

 

     “我們不怕競爭,怕的是不給我們參與競爭的機會。”一位盲人告訴記者。

 

     我國有1000多萬視力殘疾人,他們正常接受高等教育的權利應該得到保障。

 

     “難道我們盲人隻能做推拿嗎?”

 

     今年28歲的王瑞是一家盲人按摩公司的人力資源主管,生活不錯,但她總覺得人生有一大遺憾,“如果當初能參加普通高考該多好”,這是王瑞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王瑞出生在河南省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從小失明的她一直都是父母心中最牽掛的孩子。

 

     “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幸運和幸福的人,因為一直以來我都是爸媽的掌上明珠,是哥哥姐姐們最疼愛和照顧的妹妹,家人沒有因為我的殘疾和村裏人的偏見而減少對我的愛和培養。”王瑞說。

 

     在王瑞小的時候,為了讓她能和其他孩子一樣去學校讀書,父母多次去找學校和教育部門。經過半年的努力,村裏的小學終於接收了王瑞,她開始在學校旁聽。

 

     “剛開始我還覺得很有意思,也能跟上,但隨著學習任務加重,光靠聽很難完全理解,老師也無法時時顧及我,到小學三年級我就跟不上課程進度了。”王瑞說。

 

     半年後,長期在外地經商的父親得知有專門招收盲人的學校,將王瑞送到那裏就讀。王瑞明白,這是她讀書的唯一機會了。“在盲校裏,陸陸續續有同學輟學,原因不外乎家裏經濟條件不允許、家長不重視或自己喪失了學習動力,但我堅持了下來。”

 

     王瑞回憶起小學和初中,班級人數最多時有20人,升入高中的卻隻有兩人。多數同學初中畢業後選擇去中專學習推拿,因為他們明白,依現在的情況,就算是能考上大學,能學的專業也很少。

 

     目前,我國在盲人高等教育上,主要采取單招單考的形式招生,學生進入一些院校的特殊教育係學習。但由於此類院校數量少,僅分布在北京、上海和長春等幾個城市,專業有限,不過是推拿、音樂等,盲生選擇的餘地較小。

 

     2003年,王瑞迎來了高考,擺在她麵前的依然是她在初中時就知道的情況,“我能就讀的隻有長春大學和北京聯合大學,而且哪怕路途再遠,考生都需要去學校所在地參加考試”。最後,王瑞選擇了長春大學特殊教育學院的針灸推拿係。

 

     “難道我們盲人隻能做推拿嗎?”雖然目前從事推拿工作收入尚可,王瑞依然為自己這個群體的命運憤憤不平。

 

     “我們沒有選擇,而是被選擇”

 

     同樣苦悶的還有今年31歲的上海盲人張平。2003年,他從上海市盲人高中畢業並參加了單招單考,被華東師範大學特殊教育係心理學專業錄取。

 

     “上海隻有華東師大的特教係和上海師大的社工係招收盲生,當年我們10名視障考生,根據考分高低,分別被劃到這兩所學校。”張平說,“我們沒有選擇,而是被選擇。”

 

     一直喜歡計算機和外語的張平,在大學期間自學了計算機編程和英語翻譯,畢業後到一家淘寶店從事運營和客服工作。“我一直覺得,如果當年高考時有自由選擇的空間,我一定可以更好地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潛能也可以更多地被挖掘。”張平說。

 

     張平告訴記者,他大學的學弟學妹中有程序開發方麵的佼佼者,有配音主持的專才,還有許多人愛好數學、文學、音樂等,然而和他一樣,他們也隻能在特教係和社工係有限的專業中選擇。“這不僅對他們個人不公,對國家來說,也是人才的損失。”張平說。

 

     在浙江從事推拿工作的餘修付對盲人求學有痛切的感觸。餘修付的老家在四川隆昌縣,3歲時生病發高燒,因家裏經濟條件不好沒有及時治療,結果雙眼失明。

 

     9歲的時候,餘修付就跟同鄉去雲南昆明乞討。“正常人無法想象,一個失明的孩子去乞討有多苦,有一頓沒一頓,日曬雨淋,沒有住處,還要受各種欺負。”餘修付說。

 

     在外乞討了3年,也就是餘修付12歲的時候,他得到政府通知,說家鄉的縣城建了一所盲校,讓他去那邊上課,“聽到這個消息我開心壞了,馬上就收拾東西回了老家。”

 

     但到校上課後,餘修付發現這所學校雖然接收盲人學生,卻沒有盲文課本,也沒有相應的老師。(作文 )讀了一段時間,他轉去當地小學旁聽了一年半的課。後來在一個老師的建議下,餘修付像多數盲人一樣去學了按摩。

 

     “對於沒讀多少書、不能上大學,我一直有些不甘心和遺憾,希望現在的盲孩子們能有更多的學習機會。事實上,像普通人一樣,每個盲人都有夢想,也都願意為實現夢想而努力。盲人出去打工太難了,但如果上了大學,學了知識和技術,我相信整個人生就會打開新的局麵。”餘修付說。

 

     為圓夢“轉戰”國外

 

     國內無法實現自由選擇大學、專業的夢想,有的盲人就把目光投向了國外的大學。河北盲人王研龍最近全身心地撲在考雅思上,前一次雅思考試他得了5.5分,雖然分數不算高,但他還是很激動,說如果能夠再高一點,就有可能申請到國外的大學。

 

     今年5月,王研龍參加了國內單招單考的盲人高考,成績不錯。不過不喜歡推拿而喜歡心理學的他,考慮很久之後決定放棄這個入學機會,“為了一個文憑而學自己不喜歡的專業,沒有什麽意義”。

 

     一個偶然的機會,王研龍聯係到自己的偶像——曾經在全國殘運會上拿到多枚金牌並曾出國留學的盲人運動員吳晶,對方在得知他的情況後,鼓勵他考國外的高校,並幫他聯係到一位願意資助他的企業家。在吳晶的鼓勵下,王研龍決定試試看。

 

     “我還是渴望像普通人一樣讀自己喜歡的專業,為夢想打拚。”王研龍對下一次雅思考試充滿信心。

 

     今年已經48歲的湖南籍盲人李雁雁是國內為數不多曾留學國外並拿到博士學位的盲人。“留學生涯改變了我的命運,不僅讓我獲得了高學曆,更重要的是,自己像正常人一樣求學,那種被尊重被接納的感覺很好。”

 

     李雁雁曾擁有明亮的眼睛。1982年,他憑借優異的成績考上湖南大學,然而大三那年,命運給了他殘酷的一擊。由於視神經萎縮,他的眼睛漸漸看不清東西,繼而成為全盲。

 

     失明之後,李雁雁無奈地退了學,但並沒有放棄學習。1994年,他申請到了一家慈善組織的援助,到日本求學。其後又參加盲文托福考試,被美國公立大學加利福尼亞帕默正骨大學的脊椎神經矯正專業錄取。

 

     1999年6月,他帶著幾萬美元的打工積蓄來到美國。“這所學校沒有專門的盲人學院,而是‘同校融合’,我就和普通學生一起在教室裏上課。”李雁雁說,這樣學起來雖然很辛苦,但被平等對待的幸福感更強烈。

 

     2006年,李雁雁以優秀的成績畢業,並獲得了脊椎神經矯正專業的博士學位,考取了脊椎神經矯正從醫執照。次年初,他回國在安徽開了一家私人診所。“現在來我這裏治療的病人很多,其中不少是外省的患者。”李雁雁對自己的工作充滿自豪。

 

     “和一般盲人的推拿相比,毫無疑問,我的治療更專業,這就是知識的力量。”李雁雁呼籲國內大學放開對盲人就讀的限製。

 

     普通高校何時打開大門

 

     實際上,盲人參加普通高考在我國是有法律保障的。

 

     2008年修訂的殘疾人保障法規定:“國家舉辦的各類升學考試、職業資格考試和任職考試,有盲人參加的,應當為盲人提供盲文試卷、電子試卷或者由專門的工作人員予以協助。”去年6月,國務院又通過了無障礙環境建設條例,其中再次重申了上述規定。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教育部門工作人員向記者表示,目前最大的困難並不是盲文試卷,而是普通高校無法提供相匹配的師資和盲文教材等。

 

     對此,很多渴望上大學的盲人說,現在輔助技術很先進,教材並不是問題,盲人也並不需要老師的特殊照顧。

 

     “我在美國留學時,就和普通學生一樣上課。其實我們盲人有很強的主觀能動性,並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樣沒用,我不照樣拿到了博士學位?”李雁雁說,盲人缺的就是一個公平考試的機會。

 

     中國盲人協會盲人家長委員會主任李慶忠表示,從法律上來說,盲人完全可以參加普通高考,但相關規定沒有得到落實。

 

     李慶忠認為,造成這一局麵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觀念,教育部門和高校不夠重視盲人的權益。“盲人高考需要的盲文試卷、高校接納盲人所需的軟硬件條件,隻要肯投入肯想辦法,都能辦到。但長期以來沒人做這個事情,導致盲人的權益得不到保障。”

 

     根據2006年發布的第二次全國殘疾人抽樣調查結果,我國共有視力殘疾人1233萬人。“真心盼望國家能夠聽到我們的呼籲,給眾多盲人一個公平參加高考的機會。”王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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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8年02月19日,歸檔到目錄勵誌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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