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何淪為“學渣”

Feb20

  我們為何淪為“學渣”

  又一個學期即將結束了。每年這個時候,無數的大三學生修完了大部分學分,卻沒有回家過暑假。他們或一頭紮進圖書館,或在各種培訓機構裏學習,或開始報名名校的保研夏令營,這一切都為了一件事——讀研。

  然而,在那些高考失利、心有不甘的學霸們摩拳擦掌準備讀研“翻身”時,那些本科出身普通高校、如今在名校讀研的“人生贏家”們,卻屢屢暴露自己的短板。他們學習踏實,有著傳奇般考研逆襲的經曆,卻時常躲不過“出身”帶來的尷尬,競爭不過那些本科來自名校的同學。

  於是,這些驕傲的學霸到了名校卻被動變成了“無知寶寶”:不懂的專業名詞、沒見過的專業設備、不熟悉的名師……種種原因也讓他們開始思考,自己為何與同學有了差距。

  曾經的學霸,如今的“井底之蛙”

  李梓是清華大學的研三學生。平常和同學在一起,他總是不太願意提起自己的本科學校。說起與本科學校4年的“感情糾葛”,李梓也不清楚,到底是誰虧欠了誰。

  和很多普通本科出身的學霸相似,李梓也曾有過高考失利、痛下決心、考研逆襲的一係列經曆。然而,上了清華他才知道,原來高考時與名校的“擦身而過”,帶來的卻是與同學在視野和學術上的雙重差距。

  “我和本科出身名校的同學相比,就像井底之蛙。”造成這樣差距的原因,在李梓看來主要是因為本科時科研接觸麵太窄。

  李梓本科在東北地區的一所普通高校就讀。作為生物學相關專業的學生,他幾乎沒有機會進入學校的實驗室。“大一大二的時候,老師們會說,你們還小,很多知識都不懂,等到大三再去實驗室吧。”

  當他要求參與做實驗時,仍被老師拒絕。理由很簡單:我們不鼓勵本科生進實驗室,又不確定你以後會不會留在學校讀研,你要是考研走了我們不是白培養你了嗎?學校的實驗室主要是給留在本校的研究生們用的!

  “其實哪怕是刷刷試管,我都願意。”李梓說。

  到了大三,李梓終於可以做實驗了。然而一個班幾十人分成幾組,每組大概隻有一兩個人能真正動手做實驗。一個班裏進過實驗室的人寥寥無幾。

  後來,李梓已經沒有時間進實驗室了。和很多準備考研的同學一樣,他需要選定專業、開始複習。到了讀研究生時,他才發現很多同學在大一大二時就已經熟悉了實驗室的操作流程,自己還不如一個本科生。

  “我沒有機會盡早培養起專業興趣,沒有機會鍛煉科研思維,我的動手能力也很差。雖說是本科母校帶我走進了這一領域,但如今這些差距也不得不說是她造成的。”李梓無奈地說道。

  而對於在中國科學院某所就讀研究生的梁浩然來說,本科時眼界的限製還在於自己接觸不到最新的研究成果。

  本科畢業於華北一所非985高校的梁浩然記得:“本科時我們用的都是學校自己出的很老的教材,很多最新的研究成果都沒有。”由於師資水平有限,很多任課老師也跟不上最新學術進展。

  有時,學校也會請一些國內知名的學術“大腕”過來做講座。梁浩然發現:自己在班上成績雖然年年拔尖,卻聽不懂“大腕”們在講什麽,有些專業名詞他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

  “我的本科學校對於交叉學科的教授和引導也不夠,比如生物物理、化學生物等。很多學科在本科時都沒有相關課程,讓我們失去了很多了解不同專業方向的機會。”這導致的最直接的問題是:當梁浩然和他的同學在選擇讀研方向時,根本不知道要報哪個專業,隻能憑感覺。

  本科學校課程低要求,“是福是禍”

  在接受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采訪時,不少從普通高校考入名校的研究生反映:本科學校的課程要求低,使他們在本科時沒有嚴格要求自己並提升專業能力,最終導致與名校出身的同學越差越遠。

  熊康本科就讀於河北某普通高校,學習成績優異、滿懷專業理想的她為了“能受到名師的教誨,和優秀的同學一起學習”,考取了中國人民大學的研究生。

  與本科學校相比,人大的平台為熊康提供了更多更優質的資源。一開始,熊康並不在意自己本科學校和人大的差距。她甚至覺得,差距反而證明了自己的努力刻苦。但她逐漸意識到,“有些東西是硬傷,跨不過去的”。

  在研究方法課上,熊康被要求每周閱讀幾十甚至上百頁的英文文獻,並在課堂上發言。看著其他同學在課堂上侃侃而談,連文獻都沒讀完的她備受打擊。課後,熊康忍不住問坐在身邊的同學,卻被告知他們在人大讀本科時就已經習慣了這種閱讀強度。

  事實上,熊康的本科學校設置的專業課程通過率很高,別說閱讀文獻,甚至連布置作業都很少有過。期末考試有的是開卷,有的是交課程論文,即使是閉卷考試,突擊複習幾天也能拿到高分。現在的她開始覺得,自己越來越難融入這群“人大的親生孩子”了。

  畢業於某農林類211高校的方浩成是清華大學的直博生,在以優異成績考入清華以後,他也遇到了和熊康一樣的問題。

  “我在本科時有一門課最拿手,結果到了研究生時這門課幾乎要墊底。”方浩成認為,這一課程應是該專業十分重要的基礎課,但在大學時隻是作為選修課,而且授課內容十分簡單,“不用考試隨便就過了”。

  方浩成回憶道,本科時開卷考試很多,那時的他很高興,覺得考試太容易了。

  “當時有一位老師的課程要求嚴,結果學院就找到這位老師,告訴他這門課掛科率太高了,應該要求低一點,別讓大家都掛了。”方浩成認為,就在這樣的環境下,老師對學生的要求變得越來越低,而學生就更難自我要求了。

  低要求的課程設置和培養模式讓能力較差的學生可以輕鬆度過大學4年,而對於把名校設為目標的學生來講,這樣的低要求不僅導致他們基礎更差,也讓他們失去了“開腦洞”的能力與機會。

  “我們對於有些課程的重視度不夠,基礎也很差,上了研究生才知道原來有些課的內容很重要。和清華本科的同學相比,我缺乏創造力和想象力,他們基礎好,‘腦洞’都很大。”方浩成說道。

  而在某知名研究所就讀心理學研究生的陳集看來,自己本科學校的有些老師都不了解自己的課程,有時“自己就把自己講暈了”。

  “由於師資缺乏,按照培養計劃,有些老師不得不教一些非自己研究方向的課程。曾經遇到一位老師,講著講著就讓我們自己看書,他說他也不太明白了。”陳集表示,或許老師們自己也很無奈,這都是普通高校的“心酸”。

  以考研為辦學目的是對學生不負責

  除了普通高校與名校的差距造成的知識短板之外,這些本科時期在普通高校就讀的名校研究生,還經曆了很多名校本科畢業的同學想象不到的迷茫和焦慮。

  現在協和醫學院就讀研三、畢業於某理工類普通院校的吳雪就對自己的未來已迷茫了很久。

  “我所在的本科學校一直在宣傳自己的考研升學率,考研時我不知道自己對什麽感興趣,隻知道學習好就得考研,卻不知道為什麽考研。如今我才發現,我選了一個自己不是很喜歡的專業方向。”吳雪說道。

  “唯升學率”不僅讓吳雪找不到適合自己的研究方向,還讓她感到自己除了那點考研知識,其他什麽都不會。

  4年的本科生活不僅沒讓吳雪找到適合自己的研究方向,還讓她感到自己除了那點考研知識,其他什麽都不會。“我的專業英語水平達不到閱讀原版文獻的程度,社會學、經濟學基本知識的缺乏更讓我在專業研究的時候受到局限。連很多課程需要的公開演講對我來說都很困難。”

  此外,臨近畢業的她在找工作時還遭遇不少“閉門羹”:很多招聘單位都對求職者的本科學校有所限製。一看到她非985的本科背景,很多單位在“簡曆關”就pass她了。

  “為什麽現在招聘時用人單位會對本科學校有偏見和限製,就是因為有些人在大學時沒有接受到全麵完整的本科教育。” 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熊丙奇在接受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采訪時表示。

  熊丙奇認為,現在一些普通本科院校以“考研率”作為自己的辦學目標,學校為了考研的同學改變課程安排,淪為“考研基地”,這已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一些學校對學生進行考核時,非考研相關的科目就讓老師放水,讓大家都過。他們也不要求、甚至不鼓勵學生參與實踐、實驗、實習,學生還是高中式的學習模式。這樣培養出來的學生就算考研分數高,各方麵能力還是有所欠缺,學術能力有些偏弱,畢業也很難找到合適的工作。”熊丙奇說。

  在目前的“普通高校本科生——名校研究生”的成長模式下,學生可以擺脫普通本科高校的身份,成為一所名校的研究生,但是“不能隻為考一個文憑。在本科階段就要考慮培養自己的學術能力,以便考上研究生後得到更好的發展。隻為考研而學習,獲取到的知識和能力都非常有限”。

  “出身”好壞並不代表能力高低。北京某知名高校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教授認為,自己所認識的一些普通本科高校考入名校的研究生,在本專業甚至學校中都取得了十分優異的成績。然而,他們的確需要付出比名校本科畢業生更大的努力,才能追趕甚至超過他們。

  因此,對於普通學校的學生來講,熊丙奇認為可以選擇考研,但要有長遠的規劃。而一些普通本科高校要反思自己的人才培養模式。

  “本科院校不應以考研率為辦學目標。”熊丙奇說,“以考研為辦學目的,是一種功利的辦學方式,這是對學生的不負責任。”

  對於這些普通本科院校,熊丙奇建議,其發展的出路就是“搞好師資建設和課程建設,提高人才培養質量,在同等層次上做到一流”。 (來源: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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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1i發表於 2018年02月20日,歸檔到目錄大學生勵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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